略困难地爬上楼,宴旸理顺刘海,小扣半锈的绿皮门。乱七八糟的贴纸沾上灰,半撕半留,模糊辩白hello kitty明红的胡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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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姜齐齐具有内双的眼皮,偏深皮肤,牛仔布料有些旧,她说,“你好,宴旸。”
“哎,机器坏......”
导弹似得投进床,20度的寒气下,宴旸裹紧小被子,指导江山:“蜡烛、手铐、皮鞭早已筹办伏贴,坦白从宽,你们都介入过几个良家小妇男?”
“百口人的掌心宝呗。”刘小昭点着屏幕,笑,“你是没瞧见,宴旸家全部出动,乌泱泱一群。大人铺被子、发零食,她坐在桌上,气定神闲玩手机。”
刘小昭身材抽条,条纹T恤宽松裹臀,短裤下的腿细且直。偷偷睨了一眼,宴旸抄胸倚桌,眼观光秃的木板床,被父亲铺上柔嫩的床垫,紫丁香的床单。
止不住的笑,她飞拼着九宫格,刚成一行,想了想,又连续串的删掉。
宴家亲朋团扛着大包小包鱼贯而入,把揣着塑料盆,刚从阳台走出的刘小昭惊得一怔。
刘小昭哑然,如果没记错,中秋节就在一周后。宴旸家在卢川,大学在江城,同属一省却南辕北辙,交通很费事。
“天,人家这才是亲妈亲爸。”尤喜啧了几声,瞪大眼睛,“换做我,不是白眼,就是劈脸盖脸一顿骂。”
红透了耳根,程未清清嗓子,通往男厕的路他诡计用生命走的稳。还是低估了A、B点的间隔,他捂住腹,将蛇皮走位...开了疾跑。
分发着巧克力和特产大饼,奶奶扒开宴旸试图帮手的手,只一瞥,就是疼极的宠嬖:“两个小女人没手劲,有她爸爸就够了。小刘,来,吃块巧克力。”
抱动手机傻笑,她翻个身,又忍不住将谈天记录加热回温。枕巾的香味是栀子花的海,迷幻不知踪迹。
——不过半天,我已感遭到理工大学对我的歹意。
“室友和宿舍还好吗,宴中北有没有替你清算床铺,食堂饭菜如何样,买没买生果吃。对了,钙片、泡腾片在书包第二层,睡前别忘了冲。”
有动静。飞身去捞,屏住呼吸,真是他。
自是被她们婉拒,宴旸又劝说了几句,只能遗憾地挥手再见。
静止五秒,十秒,一分钟。她又摁了几下,发卖机倔强地静止。
程未眼中的女孩白的不像话,扇形睫毛散的很开,玫瑰色眼影下宴旸正迷惑着看他。
姜齐齐小巧,宴旸却有一米七八。近三十厘米的身高差,直视起来,后者感觉萌,前者的脖子表示很累。
鞋仆人有亚麻棕的发,平分,眼皮双的深。归功于标致的眼睛,他具有十八九岁的男生不再残剩的少年气。
江城的夜,弯勾月,冷风吹。站在A栋观景台,能瞥见塑胶跑道外,被墨水泼开的山黛。
即便挂历本上的‘立秋’已被翻去二十几页,炼狱般的天疲惫黏稠,仍没任何实际性的转机。
这话说得心虚,她理综从未上过一百分,串并联都分不清。
玄月,江城。
咳,女生体重一过百,不是个高就是.......身怀庞大生物兵器,不消加海绵垫的那种。
宴旸在梦里,都在等候阳光光辉的明天。
正想着,宴父将藕荷色的蚊帐系好,号召两个室友一起用餐。
比高中的早恋分子,艺术特长生还要美。
宴旸住在靠墙的下铺,2号。上铺的尤喜去买藿香正气水,还未返来。
恍然大悟,程未猛踹几脚发卖机,啪,落下一包面巾纸。凌晨的冷豆浆正在作怪,他捂着腹部,不忘转头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