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想讹人啊。”宴旸睨一眼坐在桌前卸妆的尤喜,接着跟别的两人说,“你们想要红包就去找程未讨,归正我可没钱。”
见尤喜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硬壳书,宴旸扫一眼《泰戈尔诗集精选》的封面,嘴角有些冷:既然这书是送给程未,那我也不能白占你的情意。不如我做其中介人,把它转交给程未,让他亲身向你表示感激。”
“泰戈尔精选文集。”程未皱着眉,略略翻个几页,“天下上最悠远的间隔,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晓得我爱你,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听不到我说,我爱你。”
头顶是挂着银装的槐树, 程未扯了扯这条粉红色的领巾,笑得格外无法:“我又不是女人,吹吹风用不着戴头巾。”
宴旸一边躲着魔爪,一边把身材爬动成滑溜溜的虫状:“喂,你们有没有目光,我这精神能抵一万个香辣鸡腿堡。”
程未合上扉页,顺手一丢:“又玩又亲又上床,把渣都能写的振振有词,真他娘的人才。宴旸,你千万别看这本书了,我担忧你会对男性产生不好的曲解。”
这类料子娇气到不可, 宴旸用纸巾帮他蘸了蘸, 皱成一团的羊毛仍在丑不拉几的滴水。时候逼近十一点, 碍于宿管阿姨拎着锁具阴阳怪气地催促, 她把领巾解下来, 绕在程未湿漉漉的脑袋上。
宴旸用手顺着刘海,把白桃似得脸颊凑到他眼底:“胡说,我天生丽质向来不扮装。”
“可这书是别人送给我的。”宴旸睨着尤喜的半丸子,决计举高音量,“别人的情意,总不能随随便便寒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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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吵如食堂的氛围,被她冷不丁地话搅得比窗外还冷。宴旸斜斜歪在床上,笑容未曾消逝,眼睛却幽幽地转:“哎呀,真是太感激了。”
公然男人都是会变的,宴旸翻个白眼,继而取出一本纸质柔嫩的书,悄悄放在桌上翻读。晨光是夏季特有的温水白,她侧着脸眼睫低垂,一刀切的鼻子尤其直挺。目睹宴旸偶然理睬本身,程未看了一会儿小丫头,忍不住夺过这个让她心无旁骛的东西。
八卦传播的速率委实可骇,当二人并肩走进课堂,全专业数百位男女生齐齐将目光挪到他们的身上。一进门,宴旸就瞟见坐在倒数第三排的室友,她笑的滑头,拽着程未在尤喜身后坐下。
最直白最对付的两个字,祝贺。
拈腾飞在走廊上的雪花,宴旸把这团易逝又斑斓的东西,从窗檐吹到触摸不到的夜空。没有甚么料想当中的沉重,这一刹时的欣然,就是最好的结局。
“不消不消...”搞不懂她要做甚么,尤喜只能难堪地笑,“不过是本书,送给谁都是一样的。”
尤喜默不出声地将毛衣从她手中抽开,盯着被摁在床上举手投降的宴旸:“半个月前我就为程未筹办了生日礼品,可惜一向没偶然候给他。既然你们在一起了那我就做个顺水情面,把它送给你们当作祝贺礼品。”
“这是荧光笔不谨慎划上的。”宴旸慎重其事地说,“你必然要信赖我。”
“你等我等了多久?”宴旸悄悄渐渐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