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久了的人大多都是不想活着的。”燕之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字的说道:“吃不下喝不下,浑身没有一处舒坦的处所,活多活一天就是多受一天罪……如许的日子没过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胭脂女人。”福全的声音从窗别传了出去,是用心进步了的:“冲喜三日非同儿戏,还请女人照着国师大人的话去做。”
“对啊都这么晚了,我们也该歇着了,谁睡觉的时候穿戴整齐的躺着?”燕之笑了笑抬手又关了窗户:“您也在这儿站了一天了,也归去歇着吧。”
“现在是……”福全一转头,身后提着灯笼的小厮忙回道:“巳时已过。”
景行挑了眼皮看着她却不肯张嘴,身上固然没有力量眼神却在犯倔。
景行好歹睁了眼,瞪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认出人来。又往她手上瞟了两眼随即说道:“本王不想吃。”
活得好好的,谁情愿死?
一小碗粥很快的见了底,燕之站了起来,举着空碗给他看:“太棒了!吃了一碗粥,你真短长!”
最最浅显不过的滋味竟让他觉出了陌生,如同重读一本旧书,内里的内容固然早就读得寡然有趣,可重读起来的感受也并不令人生厌。
“铁器放久了还会生锈,你这肚子多久没有装粮食了?”燕之的视野一向没有分开景行的脸,等着他神采和缓过来,她便又盛了粥送进他的口中:“触类旁通,事理都是一样的。该用就得用。你老是空着肚子,喝再多的补药也是感化不大,不如咱这一碗粥喝了舒畅。”
景行斜着眼看着她。
窗户关上又翻开,燕之把才脱下的霞帔大裳扔了出去,只穿戴贴身小袄八福裙站在屋里淡声说道:“那件衣服才被王爷吐了,拿去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