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耻……
天子哦了一声,先去中间的船舱洗漱,才返来,才脱了衣袍,见衣架上贴着张小纸条‘看桌上’。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狠恶。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初,空悲切!
天子抬手将毛巾接在手里,便念了句:“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贤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子见她筹划详备,也不由欢畅,笑道:“今儿批复了开海禁的奏折,想来老百姓们要为之一呼了。”
“那如何办?”容悦不知该说些甚么,只问了句。(未完待续。)
天子打量了一眼舱中的衣包,说道:“到了姑苏便换走陆路,朕既说了统统需用均自行筹办,少不很多带些,以免掣肘。”
那双熟谙的手臂将本身紧紧搂在怀中,轻柔的吻落在额头上,腮旁,像和顺的指触,容悦垂垂睡着,落空了认识。
内心藏着事儿,到底睡不着,不知几时,才听天子脚步声传来,到了门口低声问一句‘睡了?’
下半阙却只写了三个字,点了几个点儿未写完,容悦天然晓得这是抗金名将岳飞所书,大清前身便是后金,努尔哈赤起家时更是以七大恨告天,那么……细算起来,现在大清高低满是仇敌。
天子允准,又措置几件福建海战中抚恤之事,将奏折批阅完便回御舱,见容悦在检点衣物,宫女们又都在舱外候着,便放轻了脚步,走至近处,俯身一扑,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容悦去了船尾的灶房,值夜的宫人忙在一旁服侍,容悦摆手表示不叫张扬,又见有擀好的宽面,简朴切了些鸡丝及葱姜蒜末用佐料腌了会儿,又拿油热锅,炒了鸡丝,添水加上面,开锅又装点些菠菜。
天子在案后的鎏金花梨木椅上坐下,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说了句:“百姓苦啊……整肃吏治……难呐……”
容悦点头,回到案后提笔续写‘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重新、清算旧江山,朝天阙。’
容悦微微一笑,用力回握着他的手,天子叹了一声道:“处所官员,明显为父母居丧守孝,却还养伶人包小倌,花天酒地,朕的确没法了解。漕运总督……竟是如此巨贪之辈,乃至官方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偏另有人给朕上阵子保举他刚正不阿,叫朕去信谁?”
和萱答:‘回皇上话,是。’
容悦闭着眼睛,亦不知天子甚么行动,过了好久,久到她手内心出了一层细汗,舱内的灯才息了,天子翻开被子躺了出去。
容悦点头道:“害群之马,约莫是不分朝代的,五百年前是,五百年今后,怕也难以择捡洁净。”
天子内心也欢畅,半晌却又微叹一声:“不拘甚么德政,开初觉不出,时候越长与之相伴的弊端就会垂垂闪现。”
天子展开眼来,拉过她的手覆在脸上,说道:“日子虽苦,有你相伴,亦不感觉苦。”
她并不在朝堂,亦怕纸上谈兵,扰乱了天子的判定,又见他面上净是疲色,只温声说了句:“我去给皇上做点吃的。”
天子却伸脱手来,将容悦拉在身边,靠在她身上紧紧抱着,仿佛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容悦微微心疼,轻抚着他的背心,柔声问:“皇上可会感觉苦?”
容悦点点头,将那提盒递给她道:“这面你拿去吃了罢。”
那小宫女才千恩万谢地去了,容悦回到舱内,见案上摆着一张宣纸,上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