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晓夏宿世画画碰到瓶颈时,总会喝些酒来放飞思路,是以养成了酒后创作的弊端。

不管何时何地,总能留下她醉后一游的罪证。

喻晓夏毛骨悚然,不得不掐了掐手指,强迫平静地转移话题:“我在未央宫当值的月俸,都被您扣五个月了,这表示我起码要在那呆半年吗?”

何如喻晓夏已然沉浸。

本来如此,“喻晓夏”与天子另有这份渊源。

他矫捷的身姿眨眼间便入了房,一个劲风偷袭上女子的肩,女子毫无发觉,更没如平常般与他比武。他疑虑中硬生生止了力,待看清女子笔下画作时,不由赞叹道:“标致。”

男人本来是来寻人,面前女子虽身形酷似小师妹,特别那头长过腰际的泼墨青丝,光芒如缎,同小师妹别无二致。可小师妹虽功力不如他,但也是武林中的佼佼者,若真是小师妹,他一出院应就有发觉,哪能有他偷袭的机遇。

喻晓夏谛视着天子的手,回地有些心不在焉,“皇上措置政务实在辛苦,作为部属体贴您,便来看望看望。”

话毕,见喻晓夏的神采刹时变得颓废,李衍眼里闪过丝极淡的笑意,部下行动却不见停顿。

“本来你是叶辰风的门徒。”李衍将手中帛书合上,深不见底的眸中现出些柔色,“看来你师父并未奉告你,我父皇与你师父是同门师兄弟。对了,说来你同夏妃也应有些渊源,夏妃的母妃,是他们共同的师妹。”喻晓夏骇怪不已,还未将这些信息消化完整,天子又续道:“你可否奉告朕,你师父已在江湖上赫赫驰名,为何你会插手朕的天影?”

这段日子她式微下练武,要不了半年,武功应当能规复完整。钱嘛,前前后后的赏银珠宝加起来,应当能购置一处斗室产了,待眼下这件事办成后,估摸着应当能盘个小店铺。只要事情顺利停止。

一阵风过,人已消逝得无影无踪,喻晓夏忙里抽暇感慨了句,这美人的轻功真不赖。不大复苏的脑瓜,却毫无发觉,一个男人,为甚么来天子后宫找人。

喻晓夏还将来得及记念,便见天子已将帛案翻开,她有些绝望地闭眼,实在不敢设想,那卷中记录的究竟是甚么,抑或天子会看出甚么。

有了,她浅浅一笑,运笔如飞地在纸上勾画。

此时天子要查她的底,她才想起了,一向被她忽视的事情,那便是“喻晓夏”入宫的目标。

酒是个好东西,喝醉更是妙不成言。

倘若只是为钱为权,这倒属于人之常情,并无不当之处。可如果另有不成告人的目标呢?而“喻晓夏”不顾安危去取烷灵草,只为面见天子亲身呈贡,如此义无反顾孤注一掷,在现在看来,就有些深意了――刺杀天子。

喻晓夏一阵慌乱,莫非此人是天子的仇敌?

李衍顿了顿,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喻晓夏赶紧诚心认错,“皇上,我昨晚不该私行分开未央宫,更不该鼓动七陪我出宫。我晓得错了,皇上您宽弘大量,还望您饶过我这一次,我下次必然谨言慎行,好好庇护夏……主上,毫不再擅离职守。”

刚闪过这个动机,喻晓夏内心便涌起一阵颤栗,胳膊上毫毛直立,盗汗直流。

有人是酒后真言,有人是酒后撒泼,另有人借酒乱性。她向来和这些浅显俗人不一样,她醉酒醉得非常清爽脱俗,因为她酒后作画。

李衍听罢星眸微眯,凝睇着她半响,而后直了身子,微挑眉勾着唇角,语气便显得淡然又无谓:“你当朕这里是甚么处所,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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