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青山郡背靠仙山云岭、面朝云水大河,是块传说中的风水宝地,从当初还是大夏朝的天下到现在已经三千多年,翻遍古书记录也找不到持续三年水灾的记录。
“包谷啊,能再去你家粮仓看看角落旮子砖缝里另有没有漏的粮啊?”
包谷顿时冲动起来,站起来大声喊:“看,仙鸟!仙鸟啊,仙山上神仙的仙鸟啊,仙――”话到一半,包谷被噎住了。因为那只“仙鸟”已经离得很近了,她清楚地瞥见那只“仙鸟”,穿戴一袭很标致的长裙,衣袂飞扬,脚下踩着发着流霞宝光的宝剑。包谷暗自颤抖了下,在内心叫一声:“坏了,认错了,这不是仙鸟,这是神仙!还是个仙女。”
一个衰弱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响起:“包谷啊,你看我像是有吃的吗?”
从小守着粮仓被养得白白胖胖、外号“包子”的包谷如何能够容忍本身坐以待毙饿死在家里。她比及过了中午日头最暴虐的时候,便筹办出门去找吃的。
包谷还传闻郡守派人去云岭山中找山里修行的神仙,但那云岭崇崇云遮雾绕的又多有野兽出没,而仙踪渺渺,哪有踪迹可寻?
这是包谷高傲旱以来、给她爹送葬后第一次踏削发门。因为她家之前另有粮,内里的乞丐又太多,她怕出去碰到别人向她乞讨。现在她也成为乞丐,天然不消担忧别人会再向她乞讨。
周大婶沉沉地叹口气,双眼含泪地看着头顶那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天空,哽咽道:“老天爷啊,还给不给人活路了啊!作孽啊!”她又不断念肠问包谷:“你家真的找不到一粒粮食了?”
周大婶说:“我传闻啊,好多朱门大户都断了粮。就连郡守大人也都快没粮了,他夫人把金饰卖了,去千里以外驼了五车辆,路上被抢去了三车,只要两辆车被郡守公子死命护着驼了返来。我听三丫头说,郡守夫人从明天开端每天傍晚会派一次粥,就从速过来了。我觉得你另有粮能够撑撑,唉,没想到你也断粮了,这老天爷啊,真不给人活路了啊!不过你不消怕,我三丫头卖进郡守府里当了丫头跟了夫人,一会儿她出来派粥,能先派给我们,你就坐我身边,必然能派到粥的。”她拍着周大婶的手,说:“多亏了你的那四斤杂粮啊,唉。”
青山郡的东城巷街头拐角处有一家不大起眼的铺子,铺子门楣上方挂着一块匾――包家粮食铺。一个脖子上挂着算盘的少女坐在柜台后,少女看起来只要十二三岁的年纪,削瘦,下巴尖尖的,手腕细得几近只剩下一层皮包骨,唯有一双乌黑的剪水秋眸透着晶亮。她的眼睛盯着墙上那“仁善、厚德”四个字,眸光一闪一闪仿如天上繁星,嘴唇轻微翕动间飘出一串细碎的声音:“白面、包子、馒头、油条、豆浆、粽子、糯米糕、打卤面……”
四十出头的周大婶在水灾前很胖,她一小我的个头能顶俩小我,现在都瘦成了小鸡仔状,走路脚都在颤。她见到包谷被人围住仓猝赶畴昔像赶鸡似的把中间的饥民往中间喊,喝道:“去去去!”又对包谷问:“包谷,你如何在这里?”见到另有人抓过来仿佛想从包谷身上找出粮食,忙喝道:“都别过来了,这里没有包谷,这女人的名字叫包谷!”她拉着包谷朝府衙门口的石猴子走去,让她儿子移出个位置,说:“来,坐这。你是不是……”摆布看了看,抬高声音小小声说:“也快断粮了?”
少女姓包,本是这家小粮食铺老板的独生女儿,父女俩相依为命,靠运营这家小粮铺度日。青山郡山净水秀、雨水丰足,有着鱼米之乡的称呼,父女俩运营着这家小粮铺虽说不是大富大贵,倒也衣食无忧,她也被养得白白胖胖的,笑起来时圆圆的脸加上一对小酒窝和那弯弯的呈月牙状的眼睛和隔壁包子铺的明白包子有得一拼。因为她长得富态,街坊邻居都不称她那寄意着“五谷歉收”的大名,而叫她的浑号――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