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丫环们已经被摒退,只留下楼骁和初见落两人对坐在一张圆桌前。
楼骁笑容一滞,目光冷峻,稍顿后,说道:“那又何如?洛阳不比长安,那边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他此去必定九死无生。不简朴?再不简朴,也是死路一条。”
唐西顿了顿,感喟道:“不消了,有些事有些话,不消做得太绝,也不消讲得太了然。”
楼氏的主船上,豪华的船舱中。
初见落笑着,轻杯薄盏,一饮而尽。
沉着下来后,已然睡意全无,唐西便走出了船舱,刚巧在船首瞥见了一个熟谙的身影。
楼骁复而坐回结案旁,端起酒杯,饮尽,继而森然嘲笑:“当初,初家的老太君摆寿之时,你与那些朝堂上的老匹夫们推杯换盏,千杯不倒,如何到了本公子这里就成了不堪酒力?哼!贱人,若非看重你初家在朝堂上另有些影响力,本公子何必对你阿谀?”
酒,是江南最好的玉红春;人,也是江南最靓的世家闺秀。
唐西“哦”了一声:“药王谷阔别西域,就目前的情势而言,无疑是一个明智之举。但也不全然是一件功德,阔别了嗜血的硝烟疆场,却又堕入了另一个无声的疆场。而这个疆场,乃至比前者更加可骇。”
樽已满,楼骁举杯:“来!落落,我敬你一杯!”
霍芊秋转头望了一眼,冷冷道:“谁跟你一样睡不着,本女人只是想出来透透气。不过你来了恰好,父亲要我跟你说,他已经决定将药王谷搬来洛阳了。此前你承诺要为我们寻觅居住之地,不准忏悔,不然我顿时就毒死你。”
而后,复而又是笑容盈人的模样:“罢了!我们何必为了一介屠户之子,将死之人,多费脑筋?落落,等本公子顺利夺得了家主之位,你安定了第一才女的名头,咱俩强强结合,才子才子,何愁大事不成?”
楼骁赶快焦心道:“那我送送你...”
“现在一见,也不过如此!他觉得用心编造出一个所谓的琴艺妙手,便可等闲引发落落的比对之心,继而借我之手赶赴洛阳。却不知,我等早已在此等他,他即便不自作聪明,我等也会安然将他送达。”
“待本公子助五爷成绩大业,定将你夜夜欺侮,挫挫你那不值一文的傲气。”
如此深仇大恨,唐西刻不敢忘,常常想起,便会令贰心中的恨意多一分。
说着,楼骁目现暖和之色,伸手去握住了初见落。
初见落回到本身舱室,也是一脸的微怒。
……
话没出完,初见落倒是直接回绝:“不必了!”
命部下侍女取来一壶烈酒,竟一口喝完,而后不忿道:“楼骁公然不堪成事,与我订交多年,竟不知我心机。我初见落,岂会陋劣至此,迷恋这徒有浮名的才女之位?要贪...也是初家的家主大位...”
楼骁笑道:“看来,这传言毕竟是传言,犹不成信。说那屠户之子,看似轻浮愚笨,庸碌无道,实则资质聪明,智赛诸葛。在西域,将皇甫明父子和刘琨山耍得团团转,更是一力将公主从碎葉城中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