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顾大春这才缓缓道,“那日小范大人安排以后,我们几人确切发明很多劣币,这些铜钱与真钱无异,质地略轻,若非决计察看,也极难发明。这些劣币与真币混在一起,如果不动声色,要查清来源,确切困难。不过,部属在金陵时候久了,在本地帮派也有些干系。夫子庙那边的头子,姓孔,叫孔老二,当年我当捕快时,曾有恩与他,几日前,我找他喝酒,说在金陵混不下去,想跟他借点银子,去外埠餬口路,他说手头有点紧,不过又说,晓得我比来被通缉,要拉扯我一把,有个买卖,无本万利,不过却要冒着杀头的伤害,问我敢不敢干,我说我现在是被朝廷通缉的江洋悍贼,只要赢利,杀人放火的事儿都干,另有甚么不敢的,问他甚么买卖,他说这是卖钱的买卖。我一听,找对人了,因而假装非常感兴趣,探听细节。”
谢芝华是四品官员,又是承平公主的亲信,就算总督徐亭也要给他几分面子,范小刀竟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类话,往小了说是目无尊卑,往大了说是狂悖,这但是宦海保存法例中的大忌讳。但范小刀甚么人,他是绿林出身,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如果仗势欺人,他也毫不会犯怂。
“甚么东西?”
谢芝华从两人一入碧水楼,又是好言又是好酒,见两人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如此不敷利落,脸一拉,面沉似水,“这么说,两位不肯帮这个忙咯?我找你们,是看得起你们,酒也喝了,饭也吃了,若仍如此推三阻四,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范小刀作出一副凝重的神情,“天麻帮早已毁灭了,这个案子,怕是不好弄啊。”
事出变态必有妖。
“一件衣衫罢了。”
谢芝华道,“此物但是大有来头。当年,唐明皇创霓裳羽衣舞,命天下能工巧匠,用金蚕丝织了一件霓裳羽衣,此衣薄如蝉翼,轻若鸿毛,却可抵挡刀剑,实乃一件宝贝,不但如此,羽衣之上,还刻了一套唐本是《南华经》,乃是极其贵重之物。安史之乱后,这件羽衣流落官方,厥后几经周折,我才花重金购得。”
氛围俄然凝固。
“霓裳羽衣。”
范小刀见潘臬台、谢知府都如此说,也道:“好,转运使大人,这个案子,我们接下来,您固然放心,我们会派最得力的干将,尽力以赴,争夺早日破案!不过,该走的流程,也是要走的,也请谢大人明日安排人,到六扇门去报案。”
范小刀摸了摸肚子,“大不了,过几个时候,给你拉出来。”
作为直接下属,谢愚也有些难堪。
送走潘、谢二人,谢芝华来到内堂,房内又一中年男人早已等待在侧。
范小刀的脾气,赵行体味,爱恨清楚,但也毫不是犯浑的主儿,刚才那番话,确切有些过分。
庞先生心中一叹,暗忖,妇人之仁。
谢芝华道,“实不相瞒,我们思疑作案之人,是比来在城外闹得比较凶得天麻帮,他们在金陵浸淫多年,无恶不作,两位又曾与他们打过交道,以是才请你们出马。”
此言一出,谢芝华脸都黑了。
还没等说事儿,两顶帽子就先送过来了。越是如此,范、赵二人越是谨慎,面前此人,在江南是仅次于徐亭的人物,固然手腕有些脏,但确切有些本事。
范小刀道,“这是他们的贡品,破结案破不结案与我们何干,到时候丢人的是他们,再说了,凡事都要按章程来,从报案到受理,我就能给他拖上一个月。不过,谢知府在中间,可要难堪了。”
谢芝华必定会给谢愚一些压力,不过,谢愚本就是太子殿下的人,与谢芝华不在一个派系,大要上一团和蔼,背后里相互拆台的事儿,两边都没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