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旭却也已红了眼眶,面上却作欢容,点点头:“活着,呵呵……还活着。”说着又要向下跪。
高昶朝那处瞥了瞥,见他们两个正自旁若无人地说着话,一个眉眼含笑,温情脉脉,一个俏脸晕红,轻语还羞,不由心头醋意翻滚,鼻中轻哼道:“路上偶尔遇见的,也不知甚么秘闻。”
听他俄然问起这个,高昶面上有些不天然起来,垂首一叹:“还好,就是我总惹她白叟家活力,这大半年来也没如何在膝前尽过孝。”
高旭有些不信,可想想厥后她才只三岁便被送去庵堂礼佛,这一去便是十多年,回宫以后仍被母后各式刁难,当初只道是旧时宫中争宠的余恨而至,现在想想,若真像他说的这般,统统也就说得通了。
高旭这才笑了笑,又在他肩头悄悄一拍,忽像想起了甚么,神采转而沉了下来,又问:“阿昶,你奉告我,婉婷究竟是如何死的?”
高昶沉声一哼,双拳紧握,身子竟自颤抖起来。
当初他留下一旨圣旨让位于晋王高昶,便奥秘失落,今后音信全无,东厂与锦衣卫广撒天下耳目,竟也没能探到半点讯息。
他虽短于治国理政,但在情面油滑上却半点也不胡涂,当下也不明言,顺着高昶的话讲解道:“方才已说了,徐兄弟是我旧了解,那女子想是他的亲眷,我这兄弟不识得,却能与他们相遇,可也真是有缘。”
高昶那里肯依,可也不知是方才那一埋还没缓过劲来,还是乍见贰心神荡漾,那双臂膀竟沉沉的使不着力量,两人相扶相搀着竟同时跪了下来,搂在一起,捧首失声痛哭。
他话音未落,便见高昶面色陡沉,撇头转向一边。
徐少卿叹口气:“一言难尽,陛下请随我来。”言罢,悄悄朝中间一指。
“甚么?”
“大哥不成……快起来……”高昶死死抱住,不让他跪倒。
高旭见他这般神态,不免更是迷惑,公开里思忖,似也猜出了一两分,只是此事过分怪诞,叫人难以置信,沉吟半晌,便又道:“阿昶,从小到大我们两个都是无话不说,若不是因着那皇位,只怕我们还是像畴前那样,现在既然我已不是天子,你为何却要欺瞒,不肯对我明言呢?”
那两人见他头束玉冠,身上铠甲精美,固然有些力量不济,却还是卓然不群,举手投足间尽显轩高贵气,不像只是个游击之类的小官,可固然心中起疑,见他说得滴水不漏,又碍着高旭的面子,也不好多说甚么。
目睹高昶一身戎装精铠,高暧倒是宫袄打扮,肚腹还高高隆起,两人和徐少卿一样,都是浑身的泥污,神情也很有风霜之色,不由更是又惊又奇。
“自家兄妹?她……她底子不是高家的人,说甚么兄妹?”
那两人闻言先是一愕,随即齐齐地望向高旭,盼他解答。
这墨客恰是离宫好久的显德帝高旭。
高旭闻言大惊,转头看了一眼高暧,半晌合不拢嘴。
可还没等双膝着地,高昶便已抢先将他抱住,咬唇颤声道:“大哥,本来……本来你还活着。”
话刚出口,便泪如雨下。
徐少卿察言观色,偷偷朝高暧眨了眨眼,与她避到一旁,只留他们两个在那边。
高昶见那些商旅之人对本身大哥像是极其恭敬,心中奇特,见外人都走了,便拉着他手细问别来情由。
他说得淡然,可听在耳中却清楚能品出此中的艰苦。
高旭赶快先收了泪,扶着高昶起家,对来人讲解这是自家亲兄弟,前些年百口在边镇失散,自此便杳无音信,不想本日竟在这里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