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着他的面子,那些西域贩子自不便反对,何况此行本就筹算前去中原本地,既然他兄弟是边镇武官,转头通关时也能省却很多费事,因而满口承诺下来。
看她笑着拜别,留一抹欢容在心中,莫非不比强留在身边,日日见她愁云凄然的好么?
高暧脸上一窘,颦眉低下头去。
高旭发起带他们三人同业。
他俄然欢声叫着,她也像受了传染,仓猝笑问:“是甚么?”
“还是莫说了。”
高昶心中不忍,又劝道:“就算大哥不肯复位,好歹也要跟我一起回宫去,总也有个照顾。”
徐少卿捏着下巴故作沉吟:“叫做甚么好呢?嗯……这个……哦,有了,有了!”
“大哥至情豁达,实在比我强得太多,这皇位还是该由你来坐。”
徐少卿却笑道:“公主不知这取名之道,在官方都要与孩子取个贱名,愈是刺耳愈好,让阎王老爷瞧着都厌,便不会把人收了去,这孩子便养得活了,我小时那名字可比这刺耳很多呢。”
高昶猝然一惊,知他所言不错,方才还霍然开畅,现下如何又偏执起来,这性子只怕也是改不得了。
“你说得对,实在我倒想……哪怕就这般浪迹天涯,也定然高兴得紧,不必非要去甚么处所。”
就这般一起走一起说,沿途倒也无事,中间车队又歇了两次,天近傍晚时,便遥遥瞥见火线山岩重重处竟矗着一片市镇。
想想,忽又起了逗一逗她的心机,因而便问:“公主说,我们这个孩儿当取甚么名字好?”
高旭却也红了眼眶,紧握着他手:“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大夏社稷积弱,民生艰巨,要的不是甚么仁厚之君,须得有豪杰之才,大刀阔斧,断根积弊,方可廓清玉宇,还百姓安乐,挽救祖宗的江山基业。以是……这皇位只能由你来坐。”
高暧一愣,随即沉脸道:“哪有给孩子取这名的?可有多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