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气渐去渐远,高暧反倒感觉心跳得愈来愈快,如何也定不下来,口中的梵文经咒也自乱了。
一念及此,她那颗心都揪了起来,但随即便见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本身站起家来,袍袖挥起一股劲风,将那堆篝火和架烤在上面的鱼串尽数扫入潭水中,又伸手在青骢马的后臀上拍了一下。
不及半晌,山岩背后便响起了刺耳的喊杀,还异化着一声声哀嚎和谩骂,但却越来越远,似是徐少卿引着追兵决计绕开这里,不让人发明她。
公然没过量久,林中的脚步踩踏声便由小而大,变得清楚而喧闹,听上去来人应不在少数。
可抬眼看徐少卿时,却见他目光中寒气森森,仿佛出鞘的利剑普通,唇角勾起的含笑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却不料一道寒光猛地从背后绕出,在那男人喉间“嗖”的划过……
她定定神,干脆背靠着凹凸不平的山岩,渐渐盘膝坐下来,双目微阖,冷静地诵起了《本愿功德经》,为他祝祷祈福。
言罢,眼眸悄悄一敛,猛地身子蹿起,悄悄飘的跃上了头顶的山石,一晃眼的工夫便消逝不见了。
高暧垂下头,揪着袄裙的襟领,方才和他挤在这局促的岩缝间时还觉不当,现在心中却俄然空空的,没了下落。
莫非翠儿真的凶多吉少。
徐少卿并没看她,那双狭长的狐眸已瞧不出半分暖意,冷冽得吓人。
“大哥,方才我们但是听到了马蹄声……”
高暧心中怕极,没命的向前跑着,可她身子本就弱,垂垂双腿酸软,力量不济,勉强又对峙了几步,终究脚下一松,扑倒在地。
“蠢材!又未曾真见人走了,如何作得了准?若一个个都像你这般好乱来,别说是人,恐怕连根毛都抓不着。”
半晌寂静后,前一人便又道:“对,对,大哥说得极是,那阉贼奸猾得紧,说不定现在就藏在四周,用心引我们到别处追,可千万莫上了他的恶当。”
那男人也发足追了上来,口中不断叫骂:“站住!再不站住,等老子利落完便一刀成果了你这贱人,割了首级拿归去领赏,闻声没有!”
他拥着她,正面相对,隔着并不算厚重的衣衫紧紧贴在一起,相互身上的温热跟着胸腹间的触感源源不断的通报而来。
她不由一惊,起码停了下来,连吁了几口气,却还是心慌意乱,如此景象,这么多年来还从未碰到过。
最要命的是,他那只手仍按着她的嘴,微凉的指尖在脸颊上留下非常的触感,心头明显紧着,却又忍不住一阵阵的发热。
“嘿嘿,觉得能跑出老子的手掌心么?劝你乖乖听话,免得琐细刻苦。”
她为甚么要这般心狠手辣,莫非就是因着和母妃当年的恩仇,以是便迁怒于本身,非要除之而后快?
那马倒像是甚有灵性的,并未嘶鸣,四蹄扬起,就朝林子的另一头奔去。
那男人“噌”的翻身爬起,黑脸微微泛青,还带着些许劫后余生的忐忑,但那双盯着高暧的贼眼却已亮了。
不过听他们误觉得本身和徐少卿已走了,还是略略松了口气。
高暧话刚出口,便被徐少卿伸手捂住了嘴巴。
可那口气还没松下来,就见那人的唇角俄然向上挑起,冲本身呵呵而笑。
她此时也发觉到伤害正在逼近,当下不敢挣动,只好任由他抱着,可本身那双手却不知该往那边放,只觉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后就这么颤巍巍的悬在那边,竟有些僵了。
“嘿嘿,你等莫非没传闻过‘灯下黑’的事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