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日,他马不断蹄,几近半晌也没闲着,虽说是没听甚么吵吵嚷嚷,脑中间中却都是乱糟糟的,可这时见了她,那牵挂的肚肠便像有了下落,心头俄然便沉寂下来了。
“公主为何感喟?莫非舍不得离宫么?”
“功德?”她凝眉望着他,惊诧不解。
高暧闻言,心头顿时又怦然起来。
她吃了一吓,慌不迭蠕着身子朝里躲,但毕竟气正虚着,勉强挪了寸许就没了力量。
徐少卿瞧着她那副宽裕的模样,唇角终究弯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没言声,撩撩袍子,托着碗挨到床沿上坐了。
离了这里,他们还能像这般相见么?
就在后怕之余,见他来了,不免又是欣喜,又是欣喜。
徐少卿先是别开眼,看似漫不经心的顺手捋着曳撒下摆,跟着不紧不慢道:“此事只怕另有连累,臣目下还在查,公主知与不知也没甚么两样,何况臣也说过莫再理睬,就请公主不必再问了。臣的意义是,此次虽是累及公主伤了万金之体,但实在何尝不是件功德。”
徐少卿也未几言,重又坐回榻上,却没再与她靠近。
她急生生的辩着,却没敢瞧他。
话刚出口,自家便吓了一跳。
她讶然一惊,见那册子上折痕毛脚殷然,显是常常翻看而至,不由问道:“厂臣一向把这经卷带在身上么?”
“是,公主亲手授经,命臣修身养性,岂敢不遵?天然要卷不离身,勤加朗读,方不负公主一片情意。”
沉冷的语声似吟似唱,初闻有些怪,但很快又觉空灵至净,不含半分邪念,倒也颇与经中之意相合。
“你是说……”
可他一进门便夺了碗,说要奉侍本身,不知怎的浑身就紧了起来,恰好翠儿那丫头又去得快,蹲身行个礼便落荒似的退到了外间,更让她有些无措。
她能有甚么叮咛?可又不知该如何说。
她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他,却见那汤勺又送了过来,没何如,只好轻起樱唇,张口喝了。
他也没勉强,顺手将汤碗往妆台上一搁,并不起家,也不言语,仍旧挨着她坐在榻边。
“厂臣如何这般说?是我本身只顾着心急,又没见地,才勿信了人言,乃至变成此祸,又与厂臣何干?”
“公主如何了?敢是感觉那里不适么?”
想到这里,不由幽幽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