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暧这才上前,用撕下的衣衿替他抹着汗水和血迹,口中孔殷的问着:“如何样,毒都逼出来了么?”
她讶然望着,再回顾,就看他唇角微微抽动,脸现痛苦,肩头那寸许长的伤口正汩汩的流着污血,触目惊心。
他听她这般说,便没再多问,探手从靴筒里抽出一柄乌金匕首,眸中含笑的倒转着递了畴昔。
污血从伤口间不竭流出,愈来愈急,垂垂竟呈喷溅状,但青玄色却愈来愈浅,像是毒质真的被逼了出来。
高暧只觉满身的血刹时都冲到了脑袋里,耳畔“嗡嗡”作响,颤巍巍地伸手去探他鼻息,却发明只剩下流丝般的一缕,那颗心便又是一沉,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
她也不知从哪生出了股力量,将他的一条臂膀搭在本身肩上,咬着牙想把他扶起来。
可这般流血实在让民气惊肉跳。
“厂臣身上可另有兵刃?”
“那如何办……那如何办……”
她咬着唇,只作没闻声,搀着他盘跚向林子深处走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创口处的赤色已见鲜红,血流也缓了下来。
正自迟疑,就听“吱呀”一声,身后的屋门被推开来,一名一样头发斑白的农妇走出来,瞪着他道:“你这老东西,常日总说要积德积善的,现在这对小伉俪落了难,怎的却不叫人出去?”
他点点头,轻笑道:“如此说来,臣能伴着公主,实是三生有幸,命不该绝。”
瞥眼间,俄然发明侧火线不远的处所长着一片翠绿的翠竹,不由心头一喜,蓦地间有了主张。
她抹抹额间的汗水,又用竹筒在四周泉眼处取了些净水来,让他喝了,补足水分,然后又替他将身上的血污擦拭洁净,这才停动手。
两人很快来到草屋前,见那篱笆院内的菜地上公然站着个头发斑白的老农,正用葫瓢往菜根处浇水。
“臣本来是不成了,但一听公主在唤臣,便又不敢死了。”
高暧抓在手中,快步奔到那片竹林边,费了好大的力量,才砍了几节新奇的竹筒返来。
那种特有的暗香飘入鼻间,鲜血在薄如蝉翼的竹衣下晕染,斯须间,流血便大大减缓了。
才刚好些,便又开端占口舌便宜。
那老农见钗子金光刺眼,目光顿时亮了起来,却又不敢来接。
那老农怕惹是非,却还是点头。
她见起了效验,正自欣喜,就听徐少卿在旁道:“公主竟然另有这般本领,倒是让臣刮目相看呢。”
他这是要死了么?
“此处不宜久留,委曲公主先陪臣寻个安妥的处所疗毒,然后再行赶路。”他伸指在肩头点了几处穴道,便诚恳不客气地将胳膊搭在她肩头,但语声却已规复了平常的冷毅。
说着又勾起唇角,拍拍胸脯道:“这两日身子燥得短长,现下贱些血出来,反而感觉畅快了。”
就在这时,他那软垂的手俄然攀上来,扯住了她的衣袖。
“厂臣,你没有……”高暧心头一阵狂喜。
抬眼间,便见徐少卿盘膝而坐,上身直立,双眸微闭,右掌垂在小腹处,自下丹田缓缓向上提,将到胸口处时,猛地一翻,“啪”的击在肩头,那柄匕首顿时激射而出,扎进不远处的树干上,兀自还在微微闲逛。
阿谁在宫中呼风唤雨的人,现在竟在这凄风冷雨中奄奄一息。
再看那伤口处,却见鲜血仍在不竭的排泄,方才抹去,又将肩头染红了一小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