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心中俄然涌起一股打动,又将脸俯低了寸许,与她鼻尖将触未触,只隔着那一线线。
“……汝我同气,情均挟纩,当初发心,于我法中……”
可力量却抵不过他,强拽了几次无用后,只好转而将身上的被子捂紧,那手一丝也不肯放松。
“要不……要不厂臣在这里睡,我去那边坐一会儿,归正这时节夜里短,也没几个时候便畴昔了。”
徐少卿看着她那副镇静样儿,唇角不由一挑。
这话答得全无马脚,若在旁人想来,定然也道他是读得囫囵,将经文记差了。
榻边“哒”的一响,似是长凳在地上蹭了一下。
可高暧听着倒是十九不信,如此一个邃密的人,如何能够前前后后都半点不错,单单只把这句看混了呢?
可转过念来想想,他这番话虽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但或许也系由心而发,不是全无事理。
高暧闻言,不由悄悄叫苦。
那狐眸在暗淡中闪着温和的荧色,伽南香气竟比平时更加沉烈,仿佛不经鼻间,径直便渗入脑际……
就在解毒醒来的那晚,他曾于榻边念过,还自承一向带在身边。
她说着便要起家,抬眼却见徐少卿皱眉僵着脸,俄然抬腿迈上榻来,跟着双手搭着肩头,将她轻按着靠在了床头上。
她只觉阵阵发懵,脑袋里一片浑沌。
此时见那双俏目中眼波盈盈,柔润中自有一股倔韧之气,令人不敢轻侮,竟和当初那稚弱之时全无二致,不由也愣住了。
本觉得他是偶然而为,却本来又是用心的,这报酬何老是如许?
这一刹时,浑忘了这般行动已逾礼到了顶点,怔怔的望着他,垂垂有些迷离了,竟俄然不想摆脱。
可这微呈狼籍的念诵反而如钟磬之音,更加触民气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