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暧只觉她这话问得奇特,心头微惊,嘴上仍旧应着:“是。”
“那你是如何作答的?”
顾太后竖着眉,仍旧嘲笑道:“如此见不得光的肮脏事,别人都避之犹恐不及,你却还想劈面对证,公然是不知耻辱。呵,只可惜平远侯面嫩,现在早已走了,才不会与你再见。也罢,既然抵死不认,非要将丑事说出来,那哀家也不必再替你讳饰了,秋云!”
高暧微微颦眉,反问道:“云和入宫才只一日,何时不知廉耻了?还请母后明示。”
珠帘撩起,红色蟒纹曳撒的身影飘但是入,背后还多了一件墨色披风,好像穿花胡蝶般,轻巧超脱,文雅到了极致。
高暧听她疾言厉色,竟辱及生母,饶是清修了十几年,早已定了心性,现在也忍不住忿怒,只觉满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中,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千真万确,晋王殿下的车驾距都城已不敷百里,臣估摸着明日晚间便该到了。”
高暧身子一颤,“慕”恰是她母亲的姓氏,可这称呼十几年来都没有人提起过了,此时蓦地间听到,只感觉脑中嗡嗡的,一阵耳鸣心跳。
“免礼,这么急着见哀家,究竟有何事?”顾太后的神采仍旧不豫。
徐少卿躬身道:“回太后,晋王殿下入京朝见,先头人等已到城内,臣奉陛下旨意,特来向太后禀报。”
“好,好,这可真是天大的丧事。唉,自从他出京就藩,哀家已五年未见了,现在真是……徐少卿,你多派些人手护着,好让车驾早一些入京,哀家也好早一刻见到昶儿。”
“哼!”
目睹那宫女已经来到近旁,手也开端向上抬,正不知如何是好,帘外却俄然有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叫道:“启禀太后,司礼监秉笔徐公公求见。”
顾太后点头一笑,唇角上扬,眼中却满是森然之意。
顾太后俄然神采一沉,凤眼寒光明灭,笔挺刺了畴昔,怒问:“既是承诺了,便算已订了半个婚约,为何不尊《女诫》,还要做那不知廉耻的行动?”
高暧只觉这话好笑之极,不值一驳:“母后说云和去处不端,有何报酬证?便叫她出来,再与云和、平远侯三面对证,便知究竟了。”
“是,太后。”
她定了定神,咬唇道:“太后母范天下,怎可用这等污言秽语辱及云和的母妃?我虽说并未长在宫中,但也知礼义廉耻,所谓勾引平远侯一事纯属歪曲,还请太后明鉴,还云和一个公道。”
一提起这个,她那颗心便向下沉,语声干涩的应了声“是”。
高暖回过神,垂首道:“回禀母后,云和是昨日申时末进的宫,怕误了母后寝休,未敢冒然前来,不想今早又有皇兄召见,是以担搁了,还请母后恕罪。”
顾太后说着便吃紧地站起家来,对身边的宫女道:“快走,快走,哀家要挑套光鲜的衣裳,明日好穿。”
高暧闻言一呆,身子像俄然舒缓了,竟不由自主的规复了些活力。
顾太后嗤的一笑:“呵,话儿说得可真是好听,想是这些年在庵堂里没安生念几天佛,倒学了一张伶牙利嘴。罢了,罢了,哀家念你从小失了教养,也不来见怪,此事便算了吧。”
那内侍回声而去,未几时便听到了那熟谙而清越的脚步声。
“甚么要紧事,这般急不成耐?”顾太后口中嘀咕了一句,狠狠瞪了高暧几眼,才有些意兴索然的不悦道:“罢了,罢了,让他出去吧。”
顾太后见她呆呆不语,又哼了一声,冷然道:“皇上隆恩接你回宫,身为公主却枉顾人伦礼节,竟不将哀家放在眼内,返来一日一夜了结不来拜见,只怕不差人去叫,再过十天半月世瞧不见你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