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缓缓远去,公子卬微微出了一口气,亦是朝国君拱手躬身道:“既然其间之事已了,那臣也辞职了。”
“君上!”公子卬闻言大惊失容,失声说道。而庞涓则是面露得色,斜乜了公子卬一样,心中说不出的得意。
“庞爱卿之意是欲用安邑仓中囤积的粮秣布施雄师过冬所需。”魏罃并不焦急说出他的所谓一举两得之法,只是看着庞涓缓缓开口道。
“庞爱卿这是何故,这伐秦雄师没了大将军你,何人又能担此重担?”固然公子卬没有说话,魏罃倒是先开了口,“这粮草之事,你与丞相再从长计议可好?”
“君上明鉴。”公子卬只是拱手行了一礼,便不再多言。
“确是如此。”魏罃点了点头,他摩挲着光滑的椅把,沉吟半晌,缓缓道,“那便让安邑仓开仓放粮,尽数运往西河之地…”
“君上圣明,臣弟觉得此策可行,既解了伐秦雄师的燃眉之渴,有并不算违背我大魏法律。”半晌以后,公子卬终究开了口,“当真是一举两得之法!”
魏罃点了点头,公子卬神采微微一变,正待开口,却看到魏罃将头转向他,笑道:“丞相觉得按我大魏律法,这安邑仓中的粮粟不成妄动。”
“大将军莫不是忘了我大魏律中的“平籴法”,安邑乃是我大魏都城,安邑仓中的粮食如何能尽数运往军中,并且如果来岁碰到灾年,安邑仓却无粮可放,如何向百姓交代?”公子卬两手一摊,毫不相让的与庞涓对视。
“坐吧。”魏罃并不焦急开口,指了指公子卬身后的椅子,让他坐下说话。
公子卬所言恰是诘责庞涓如果将安邑仓的粮食全数运往军中,如何应对这荒年年景?
“再过几日便是年关了,后日你随我一道去祭奠先祖吧。”很久,魏罃终究开了口,眼中透着一丝温情看向公子卬。
向国君诘难,如许的事情或许其他魏臣不敢做,乃至连公子卬这个魏罃的亲弟弟也不敢在人前这么果断,但庞涓却恰好敢这么做。这天然是他的脾气使然,在他的心目中这魏国离了谁都离不开他庞涓,唯有他庞涓能替此时的魏国开疆辟土,也唯有他庞涓帮手魏国称霸天下,既然如此,那诘难魏罃几句又如何?毕竟在庞涓心目中,这丞相之位本就该是本身的,现在国君任人唯亲,将其授予了这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卬,贰心中愤激,宣泄一下也是应当。
可惜庞涓底子未听他辩白,斜乜了公子卬一眼,大手一挥,截道:“归正这兵粮是由丞相筹集,如果年前未运至西河,那么…”庞涓顿了顿,将脸转向魏罃,拱手道,“就请君上另选贤明领军伐秦!”
庞涓在朝魏罃抱拳行了一礼便头也不回的跟着那内侍走了出去,魏罃目送着他的背影消逝在门外,嘴角缓缓出现一丝如有似无的笑容。
“唔,好。”闻言,魏罃仿佛一怔,“来人,替寡人送大将军出宫。”
“弥补?”公子卬苦笑一声,摊手无法道,“现在天寒地冻,上那里能够找到如此多得粮秣弥补到安邑仓中呢?”
魏罃和公子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年纪却差了很多,魏武侯多子,而魏罃和公子卬这两人正巧是一头一尾,作为老迈的魏罃比公子卬大了近二十岁,相隔近乎一代人,魏罃立下的嫡子太子申就比公子卬小不了几岁,两人几近是一齐生长,是以比拟于其他的兄弟,魏罃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弟弟向来是信赖,不然也不会让他担负丞相这一中枢要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