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先生出去多久了？”她忙问。
她俄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阿谁冬夜……
白肉、包子、酒，她听着就像是祭奠用品，每年奶奶拜祭爷爷的时候就是筹办的这些，而多年之前的阿谁冬夜，是不是这个日子，实在她已经不记得了，但总归也是大雪天。
“没多久，不到半小时吧……”保母也不太肯定，想看看时候，却见小辛回身就走了。
“我也不晓得。”保母说，“粟先生让我煮了一整块白肉，蒸了一屉包子带走了，哦，仿佛还拿走一瓶酒。”
粟家车库外的雪地里，两排新奇的车轮印延长而去，看来的确没解缆多久。
雪地行驶迟缓，开到坟场花了平时两倍的时候，到墓园小山下看到或人的车时，她心底升起一句话：本来，她真的没猜错。
她将车停在他车边上，戴上帽子上山。
铺天盖地的白，雪花如絮纷繁而落，因是祭奠，他穿戴一身黑衣，一身被飘落的白雪覆盖，与他身周的雪松一样色彩，苍茫的墨与白。
她用力拉开窗帘，只见内里的积雪已有两寸多厚。
这么大的雪，他上哪去？
下雪的山路并不好走，但比多年前阿谁夜晚好多了，起码能瞥见脚下的路，起码她已不是小孩。
再一看时候，八点没到呢！
这的确不是他了。
到了山上，她玄色羽绒服上也覆了一层绒毛似的轻雪，而她远远地瞥见他，正蹲在墓碑前点烛。
她轻手重脚下楼，拐去了厨房，保母在厨房里筹办早餐，见她出去，叫了她一声“小辛”。
只是，并非腐败，也非新年，宽广的泊车场一片白雪皑皑，就他那辆车停在雪中，仍在持续飘落的雪在他车上覆了薄薄一层，这么个荒漠的环境里，显得苦楚而寥寂。
保母口中的粟先生都是指的粟融珵，粟振她是称呼粟老先生的，固然看起来实在并没有那么老。
他是个怠惰的性子，从上学起就是，早上爱睡懒觉，常常赶在快早退才进课堂，当今长大了也赋性难移，如果不是要去公司挣钱，他也没有夙起的动力，以是，她觉得，既然第二天歇息，夏季又是最合适睡懒觉的季候，他铁定要睡到中午才起来了，但是，她醒来的时候，往身边一探，却空空的，人不见了？
穿了拖鞋出房间，粟家大宅里一片温馨，大雪的气候，大抵都没有夙起。
她快速回到房间换了衣服出门。
白肉？包子？酒？
寒气嘶嘶地从窗户缝里往里钻，她从速放下窗帘，重新爬回床上，还是被子里舒畅，热烘烘的，和缓极了。
熄了床头那盏微小的灯，他的手臂就伸了过来，贴着他，被子里的暖和枯燥和他身上沐浴乳的气味在这个酷寒的冬夜都非常能助眠，她合上眼，再次倦怠的睡了。
她点点头，问保母，“阿姨，一大早的，粟先生去哪了？”
她起床，瞥见床头又留有一张纸条，上写：绾绾，我出去一趟，中午就返来。落款：珵。
她取了车，轧着车轮印匀速而谨慎地驾驶着，往郊区坟场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