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毫有害怕地昂首直视着已经开口的米迦勒和拉斐尔,大声答复:“我已无需上位者的恩泽,也无需亚伯的宽恕,我将完整依托本身,有庄严地行走于这人间,我将完整依托本身,获得宽大和救赎。”
他们口中那“仁慈”的机遇,早不来,晚不来,不在该隐濒死之际到来,却恰好就在该隐被莉莉丝所救,把本身的谩骂变成力量的时候到来。
就在这时,旋涡的中间里,三道炽烈的白光身影出现,伸开洁白的羽翼,挡在了该隐面前,白光所及之处,连构建了天国通道的黑雾都不由得淡化退散了很多。
入迷地盯着这面无赤色,向她缓缓走来的陌生青年好一会,沈澄然俄然想起了甚么,看了看身后化为壁画的莉莉丝以及她怀中佝偻脆弱的该隐,再看了看这个仿佛每一步都能踩在人的心跳上的年青男人,一下子明白了他的身份,双膝一软,差点跪了下来。不过黑发青年却浅笑着一抬手,用一股温和的力量将她扶起。
或者精确的说,是沈澄然面前的该隐和莉莉丝的时候定格了,定格在泪水流进莉莉丝唇齿间的一顷刻,定格成为了一副壁画。
沈澄然谛视着该隐面前无尽的玄色旋涡,眼神里有些害怕,又有些茫然。
“我所接受的谩骂,早已远深于莉莉丝,以是这份觉醒永久窜改了我,耗费我为人的身份,使我出错,出错至天国的最底部,出错至莉莉丝遥不成及之处……”
“啊啊啊啊啊——”
黑发该隐的嘴角流出了一道道甘醇似美酒的莉莉丝之血,血红色的谩骂之丝正从他的体内涌出,向身后无尽延长、舞动,密密麻麻,恍若燃烧在他背后的庞大双翼,庞大到沈澄然一眼望不到绝顶。
沈澄然看着该隐暴露在衣物以外的手背上,那仿佛纸着了火燃尽后剩下的、脆弱破裂的灰色薄皮和皮下仍然泛着火星的焦黑血肉,她有些想呕,可干呕了几声,却甚么也没能吐出来。
这光芒如火如雷,顷刻间贯穿了该隐的身材,每一根与痛觉有关的神经在这一刻都被最大限度地激活,让他几迩来不及做出任何回避的反应,浑身高低统统的肌肉和器官全数落空了功效,只能嘶声尖叫。
好一个……“全能神的怜悯”啊。
紧接着,沈澄然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沉着而沉着。她转过甚,第一次在这画中天下里,看到一个模样如此清楚而实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