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澄然看着该隐暴露在衣物以外的手背上,那仿佛纸着了火燃尽后剩下的、脆弱破裂的灰色薄皮和皮下仍然泛着火星的焦黑血肉,她有些想呕,可干呕了几声,却甚么也没能吐出来。
莉莉丝轻叹一声,用她双丰腴的樱桃色双唇吻去该隐嘴角的泪水——时候在这一刻定格了。
“啊啊啊啊啊——”
幸而很快,一张夜幕的披风自该隐身后展开,化为一方漫天寥落的星空,而全数疼痛,也在暗中来临于他身上的时候消解了。
入迷地盯着这面无赤色,向她缓缓走来的陌生青年好一会,沈澄然俄然想起了甚么,看了看身后化为壁画的莉莉丝以及她怀中佝偻脆弱的该隐,再看了看这个仿佛每一步都能踩在人的心跳上的年青男人,一下子明白了他的身份,双膝一软,差点跪了下来。不过黑发青年却浅笑着一抬手,用一股温和的力量将她扶起。
但是,那黑暗中非常刺眼的赤色光芒却并不让她的双目感到刺痛,反而有一种激烈的归属感令她不由自主地跟班在那血丝织成的羽翼的庇护之下。
是的,这小我,也是该隐。
那边,就是天国……
因而,沈澄然发觉,她和黑发该隐不知何时走进了一条由浓黑的雾气凝成的庞大旋涡,沿着旋涡的中间一向往下,往下,而转头再看,莉莉丝斑斓的身影已逐步淹没于暗中。
沈澄然谛视着该隐面前无尽的玄色旋涡,眼神里有些害怕,又有些茫然。
紧接着,沈澄然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沉着而沉着。她转过甚,第一次在这画中天下里,看到一个模样如此清楚而实在的人。
听完这些天使寂静崇高的宣布,沈澄然看着他们高高在上的身姿,竟有些发笑。
米迦勒消逝后,拉斐尔挥动着闪动圣光的羽翼,咒诅道:“那么,你记着:在你于这大地上行走的统统光阴,你与你统统的子孙都将害怕于这拂晓的晖曜,太阳的光芒会将你们的身躯灼烧为灰土,让你们感受它的气愤……”
该隐毫有害怕地昂首直视着已经开口的米迦勒和拉斐尔,大声答复:“我已无需上位者的恩泽,也无需亚伯的宽恕,我将完整依托本身,有庄严地行走于这人间,我将完整依托本身,获得宽大和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