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雨声挡住了里正的喊声,可那几个白叟和里正仿佛心有灵犀普通,纷繁点头散去。
“我等宋民交纳苛捐冗赋,食不充饥。我等宋民不似百姓,金狗随便杀之辱之!我等宋民日日盼着王师北进,等来的倒是日日生不如死!”
驼背老夫见状道:“诸位官人从大宋来,我等村里也俱是宋人。按理我等本该好生接待诸位,可村小户少,恐住不得这很多人。”
“去不得,他们有何脸孔去祠堂?去不得呀!”被挡住的里正听到驼背老夫要带使团去祠堂,立时大声喊道:“去不得,去不得呀...!”
秦桧,秦桧!大宋之罪人!中华之罪人!
“祠堂愈发破败,可我们连吃食都不敷以吃饱,村里现在皆是老幼妇孺,修不起也修不动了。”
“让给那些文官吧,文人体弱,如果得了病,此行艰巨。”
“老夫...”何洪拱拱手,话到嘴边却如鲠在喉。
大殿里空荡荡的,甚么都没有。
里正说完又向那几个白叟喊道:“二郎!快带老相公去祠堂!三郎四郎,快去叫人煮了姜茶,莫要让他们伤身!”
话音刚落,电闪雷鸣,暴雨骤下。
他们受尽磨难、却仍然心胸大宋。如果大宋能知耻而后勇,积储国力、厉兵秣马、北伐金国,在如许的民气之下如何不能光复故乡呢?
“本来是有牌位的,可却都被金狗烧了。村里的男人为此和金狗争辩,却又添了数条亡魂。”
赵士程赶紧撑起伞帮何洪挡雨,前面民夫们慌仓猝忙地给马车罩上油布,唯独那百名保护老兵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何洪笑道:“老哥儿如何称呼?”
“常日里老是念叨着大宋,怎的现在见着了结如此大动肝火?”
“何故至此?何故至此?!”里正勃然大怒道:“谁要你的赋税!小老儿受不起!”
看着放声大哭的里正,世人沉默无言。
何洪走了畴昔问道:“老哥儿,这祠堂是?”
祠堂破败不堪,虽是屋舍浩繁,但多数连门窗都没有,所幸屋顶无缺,独一几处漏水。
世人进了祠堂后都长出一口气,纷繁脱下湿透的外套拿出布巾擦拭身子。
几个白叟七手八脚夺了拐杖,却都往前走了几步将那位里正死死挡在了身后。
此时的北境虽是金国之土,可大宋百姓却比比皆是。
十月,本是夏天的小尾巴,是以此时气候仍然另有些热。这一场雷雨虽是大大消了暑气,却也并未让人觉着凉。
“何故至此?”里正大哭道:“老相公是大官,您来教教小老儿,何故至此?!”
“小人晓得,世子放心。”雷铜点头当真道。
“都这般年事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里正!”
驼背老夫指了指方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道:“还请诸位跟着,几步便到!”
“如果不便,老夫自当分开。”何洪道:“老夫来时看到耕耘的百姓面黄肌瘦,几位老哥儿也是穿着陈旧面有菜色,这几年风调雨顺何故至此?如果有难处,老夫可赠送老哥儿一些赋税以渡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