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见了敬安,便还是垂了眸子下去,行了个礼,敬安上前欲扶起,月娥却又侧身躲过。敬安只好回身坐了桌边上,月娥才也坐了。两两相看,敬安无事找话,问道:“药公然极苦?”月娥沉默了会,才说道:“侯爷可尝一尝。”敬安说道:“那下回熬好了,我先尝尝看。”月娥本是堵他的,没想到他竟然安然应了,一时无语。
只因这是常事,以是文如也并不如何体贴,并且敬安惯常要做的,向来都是所向披靡,无有不从,他又喜新厌旧的,爱上了也就丢开了,如此罢了……不料这两日的所见所闻,竟然是敬安频频吃瘪,文如这才有些骇怪起来。俄然之间,不免遐想到前几日敬安的变态举止,文如暗想道:“莫非前些日子他召我来泻火,却偏又不肯碰我,倒是因为外头引了火气?当初我也想过大抵是因如此,但这紫云县苦寒处所,那里有令他入眼的人儿,现在想来,莫非就是这个姚月娘么?如此看来,她倒的确有些手腕,竟然叫爷沉沦这么多日子不肯放手……”
以是本日文如特地来密查。文如见敬安不语,便又发挥那和顺手腕,柔声说道:“敢惹侯爷活力,真是该死了……侯爷别气,有甚么火儿,可望如儿身上发么……”说着,身子娇颤颤地凑上去,成心偶然,只在敬安身上悄悄地蹭动。
月娥听他如此问,嘴角才一挑,看向敬安。敬安见她终究暴露笑容,也觉欢畅,尚觉得本身寻对了路,便问道:“你说就是了。”
这日他借口在书房内读书,换了数十本,堆了满桌,却不想理睬。衙门中有递过来的文书,闲闲看了一翻,亦扔在边上。心头烦躁不凡,如何也没法放心。目光在书房内逡巡来去,看了半晌,终究望定了一物,略微一喜。便叫人带了,出了书房,双脚顺风似的,直奔月娥养病之处,未曾进门之前,先有丫环出来驱逐,敬安低声问道:“人如何?”丫环答复说道:“回侯爷,娘子刚醒,精力尚好,现现在正喝药着。”敬安听了,甚是欢乐,仓猝迈步入内,内里小葵正服侍月娥喝药,因药极苦,月娥双眉微蹙着,只是忍着,敬安一见,心头又爱又怜。
敬安坐了半晌,月娥都不睬他,敬安无趣,袖子一挥,将面前满棋盘的吵嘴子扫乱,才起家,愤怒忿地拜别。
过了半晌,小葵才端了盘子返来,见那落下的棋盘,又看床边上入迷的月娥,便问道:“娘子,用点甜点吧。”又先捧了一杯净水给月娥,月娥喝了口水,才吃了块点心,感觉心底好过了些。小葵察言观色,便笑着说道:“侯爷对娘子很上心呢。”月娥摇了点头。小葵见她并不活力,又说道:“我是侯爷自京内里带出来的,晓得爷的脾气,侯爷从未曾对小我这般上心。”月娥说道:“他的性子是如许的,一时热血上来,就会率性而为,过后忘了也就忘了,如此罢了。”小葵听了,想了想说道:“侯爷这番并不似率性,是动了真了。”
敬安听了这个,木呆呆地同月娥相看了半晌,才发觉她眼中透出的一丝笑意,敬安咬了咬唇,说道:“你是用心玩弄我?”月娥说道:“民妇怎敢,只不过也是实话实说罢了。”敬安说道:“本侯是想陪你解闷……”月娥说道:“倘若端的如此,还请侯爷送民妇归去就是。”敬安一怒说道:“你这是妄图。”月娥看他一眼,冷冷地转开首去,自此不再开口。
敬安却不晓得这番,怔了怔,只问道:“你一见就喜好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