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安琴艺师从名家,他又是个聪明绝顶、一点就通的性子,凡是感兴趣之事,略加用心,既有不凡成就,都城中多少天孙公子,名媛淑女,对此津津乐道,想一闻而不成得,现在他要探听才子芳心,更是使出浑身解数,一丝儿也不能懒惰。
敬安愣愣地听着月娥说完,先前他在烧梅铺子里,因贪看她睡容,却反被她曲解,一时之气,说出“对她并无诡计设法”之类的话,她的记性倒是极好,竟然在此时拿出来堵他的嘴。恰好又拿黑风堡的事,来压迫他。竟公然逼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在这个年代,此人也的确算是个出类拔萃的,也怪道他老是一副高傲至目中无人的样儿。
车子行了不太小半个时候,已经到了小水巷,月娥在车内假寐,听车子停下来,才展开眼睛,姚良在外说道:“姐姐,到家了。”月娥缓缓地向外出来,姚良跳下车,从旁扶着,这工夫,有人自屋内出来,见了月娥,说道:“月娘!”疾步过来,姚良见状便让开,那人伸手扶着月娥,月娥才下了车来。
说罢,再不转头,渐渐地一步一步,回了房间里去了。
小葵听得模恍惚糊,不甚明白。月娥又说道:“再者说,我留下来做甚么?名不正言不顺……呵,小葵女人,不怕你笑话,我固然是下堂之身,但自有双手,我向来也不想要靠别人度日,只勤勤奋恳的做活,守着一间屋,几只鸡,狗儿跟我弟弟便心对劲足,就算将来……当真要嫁人,那也要找一个至心疼我,以诚相待之人,至于侯爷……他就算有百般好,毕竟不是我的夫君。”
小葵这才说道:“娘子,我看侯爷对娘子是真正动了心的,娘子端的不能留下?”月娥一怔,随即说道:“不是如许的。明知不成能的事,尽早断了才好。”小葵鼻子红红,说道:“才过来时候听人说,侯爷把本身关在书房内,一夜未睡,那收藏的琴都给摔了。手也给琴弦割破了。”月娥呆了呆,想说甚么,又停下。
月娥点了点头,说道:“不敢再打搅侯爷,小妇人这就归去了。”敬安说道:“本侯相送娘子归去。”月娥说道:“不劳烦侯爷,自有小葵女人顾问。”小葵说道:“娘子,就让侯爷送你归去,我现在想起来,先前让厨房里熬着一点东西,怕他们忘了,得去看看。”月娥望向她,敬安说道:“那从速去。”小葵便自去了。
敬安听了这话,顿时站住脚,说道:“明日就走?”月娥转头看他,说道:“恰是如此。”敬安说道:“何必如此焦急?”月娥说道:“小妇人总也要安身立命,不似公侯蜜斯,不事出产,小妇人只要本身双手劳累。老是在侯爷府上闲散着,像甚么话?”敬安说道:“你如果缺甚么,尽管跟我说,就算小郎少了东西,跟本侯要就是了。”月娥说道:“侯爷更加打趣了,我们跟侯爷非亲非故,先前承蒙侯爷青睐,送了大量东西畴昔,至今还欠着侯爷的,只想着勤勤奋恳地将这帐还清了,如何还不思进步,又要侯爷的东西不成,”
月娥看了小葵一眼,这工夫,敬安已颠末来,小葵仓猝躬身施礼,说道:“见过侯爷。”敬安点头,却看着月娥,说道:“夜寒露重,娘子如何出来了?”小葵不语。月娥只好说道:“刚吃了药,不肯就睡,出来逛逛,打搅侯爷了。”敬安说道:“那里,琴技低劣,娘子肯听,才让我喜出望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