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看了看身后妆容富丽的家敏,“入宫今后,万事谨慎。”
那人将她领进了内宫的门,便转成分开了,改将门紧紧闭上了。
雪天,大朵大朵的雪花在碧落宫前的梅花枝头争相开放,周家敏谨慎的踩着嘎吱作响的薄冰,尾跟着李煜,一起走到了梅林里。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让家敏红了眼眶。
李煜伸脱手想抚上她的脸,眼角有一滴泪划过,“娥皇……”
“不知王大人台端光临,真是失礼失礼!”李煜握着玉笛盈盈一拜。
李煜把家敏拥入怀中,悄悄拍打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然后他就会抱着她,像当初在雨中相遇那般,他会轻声唤她,“家敏”,他也会为她亲手种上十里梅林。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洁净了!你不要碰我!免得脏了你的手!”
家敏听了这首词,不由感慨万千,便低鬟敛袂,轻启朱唇唱起来。
“这会要了你的命的……”
家敏倒是眼里泛了泪光,他同她说,他已经甚么都没有了,她多想辩驳,他另有一个死皮赖脸硬要守在身边的老婆啊!可她不敢,怕看到他惭愧的目光,怕他说她不是他的……
然后她就奉告他,“我来追你啊。”
她便能够挽上他的手臂,“因为你是我的夫君,婢女扑鼻,我想与你一同在这梅林里赏雪。”
“回吧回吧,风雪太大,迷了皇后的眼。”
“呀,被发明了啊!”周家敏佯装吃惊,随后摸了摸已经冻红了的鼻头道:“既然已经被发明了,也就不消我思虑着如何安然的呈现在陛上面前了。”
家敏点了点头,王继恩笑道:“郡公莫要担忧,皇上可正视郡公了呢,天然也不会虐待了郑国夫人。”随后,王继恩弯下腰来,对着家敏比了一个请的姿式,“请吧,夫人。”
家敏倒是一向在捶打着他的胸膛,“放开我!你这个滚蛋!呜呜呜……”
李煜挥袖,回身拜别。
从嘉,当真是一个好名,也只能是一个好名。
她来了,踩一朵祥云自月宫而来,一袭飘纱流仙裙,恍若仙子,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
郡公府一片乐声,唏嘘感慨,王继恩领着一众寺人走了出去。
赵光义不但不放手,反而更加猖獗了,他猛地一把将家敏拉入怀中,“呵呵,自重?郑国夫人莫不是忘了,这是谁的天下?”
王继恩收了笑,“郑国夫人未免也太不识大抵了吧?”
李煜微微一笑,“既是皇上亲身赐的,理应笑着饮下。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这人间那里有不苦的酒?又哪有只是苦的酒?苦甜掺半,众生皆是,铺高兴来,撑过这苦的时候,也就甜了。”
李煜不去看她,眼睛里兀自生出水汽来,“对不起……”
“没干系,我已经甚么都没有了,搏一把又何妨?”说着,已是扬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好酒!”
夜里,李煜坐在家敏的榻边,望着熟谙的睡颜,衣角被紧紧拽住,家敏惶恐醒来,“不要!”
无法的李煜只要低头忍耐,宛转避去,一言也不敢出口。
开宝四年十月,宋太祖灭南汉,李煜去除唐号,改称“江北国主”。次年,开宝八年,李煜兵败降宋,被俘至汴京,授右千牛卫大将军,封违命侯。宋太祖不明不白的在一场风雪中驾崩了,其弟赵光义继位称帝,是为宋太宗,改元“承平兴国”。当年十一月,他拔撤除李煜的爵位,由违命侯改封为陇西郡公。“违命侯”,改封“陇西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