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贤弟笑话,为兄已有半年没领过俸禄。”
“呸,喽啰!”
一旁几名校尉呆了呆,忙道:“大人慈悲。”
龙床上崇祯平躺着,双目微闭,仿佛死人,很久才有气有力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周世显摆了摆手,快步进入官衙。
“内努空虚,陛下也难呀。”
骆养性眼中一亮,笑道:“贤弟好卖相。”
“嗯,晓得了。”
进了这锦衣卫诏狱,极少有人能活着出去。
墙后没了声响,周世显摇了点头,心中稍安,不过举手之劳,或许能免了那位大人一顿皮肉之苦,也算积德积善了。
周世显笑了笑:“多谢总宪。”
这年代血性的男人,未几见了。
二百多年了,这些蛀虫一步步的节制了权益,掏空了国库,掏空了百姓,也断送了大明。
“给大人存候。”
上任第一天,吃吃喝喝,四周逛逛。
方氏抹了把眼泪,倒是不哭了,她是向着儿子的……
“哟,周大人来了。”
大明穷嘛,富可敌国的江南士绅先不提,另有日进斗金的晋商,浙商,徽商……
周世显干的第一件事,就把阿谁看管城门的总旗李迁调来,升了百户,当用亲信赖用。
周世显冲了出去,一口气冲回住处,才沉着了下来。
仓促忙忙出了家门,去北镇抚司。
诏狱里关满了人,早已拥堵不堪,如此刻薄寡恩之君,一言分歧便杀人,抄家。
看上去,与平常的民宅没甚么别离,只是诏狱的门,比浅显民宅狭小阴暗的多。
进入狭小的大门,穿过阴暗的过道,里头是一进院子,有门厅,签押房,一排排狭小湿冷的隔间。
骆养性是小我精,天然不会获咎了这位大明驸马。
周世显形色仓促的走进北镇抚司衙门,他不是第一次来了,这衙门中的锦衣校尉,已经记着了他的样貌。
一天的时候仓促而过,又到了落日西下。周世显也算是把这北镇抚司转了一圈,各衙门都混了个脸熟。
第二天,晌午。
大明两百多年积累的人才储备,被他短短十几年便耗损殆尽。
手握着权益,天然要先建立一支嫡派武装。
里头不时传来惨叫声,另有鞭打声。
该杀不的杀,不该杀的乱杀。
周世显微微皱眉,收回一声冷哼:“国难当头,大师伙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莫要欺人太过了。”
“嗯。”
他含笑而立,轻松道:“来人,筹办一桌好酒好菜,本宪要给周大人拂尘洗尘。”
风波起,意难平。
两人相视,放声大笑起来。
周世显翻身坐起,擦了擦眼睛,外头已经是日山三竿。
两颗真虏首级,实打实的军功,收成的北镇抚司的民气,比甚么恭维奉承都管用一万倍。
堂堂锦衣总宪,骆养性一脸委曲,眼巴巴的看了过来,看模样都快哭出来了。
好端端一个帝国,全天下最强大的王朝,竟活生生弄成了乞丐,何至于此,这话提及来可就长了。
周世显萧洒一笑,穿上锦衣卫官袍,也还是个翩翩贵公子,玉树临风的样貌中,反多了几分豪气。
高耸的一声冷哼,一句话,将墙后的校尉轰动,鞭打声沉寂下去。
“生逢乱世,运气如蝼蚁,别的人我不管,我周世显此心不改,仍心向光亮!”
此人是辽军夜不收出身,是小我才。
周世显悄悄一掌拍在脑门上,坏了,第一天上任就早退了。
深夜,紫禁城,寝宫。
周世显惊呆了,这还是权益滔天的锦衣卫嘛,这还不如一群要饭的,穷的都快当裤子了!
就连这大明都城里的皇亲国戚,勋贵大臣,哪一家不是富的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