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的确颠覆了大明军中，悠长以来的生态。
世人耳边，却响起周世显暖和的声音：“不错。”
毛头小伙子傻愣愣的，被校尉带去吃肉吃馍馍，就像一个凡夫俗子，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
只剩下李迁破锣普通沙哑的声音，在城门表里回荡着。白面馍馍熟透了，在蒸笼里收回轻响。
“另有安家费？”
朝廷募兵嘛，一贯都是如此，当过官兵打过仗的妙手，走到那里都不愁吃穿。但凡是发给兵器，几天以内就能拉起一只能打的精兵。
不要妙手，专收生瓜蛋子？
这乱世，人不如狗。
肉已经烂在锅里，白面馍馍披发着香气，东直门外的官道上，堆积的青壮越来越多。
为何避祸的都是青壮，此中启事，周世显不忍心去想，因为老弱妇孺跑不动，有的死在八旗兵刀下，有的死在路上了。
一片哗然中，喧闹四起。
“募兵了，白面馍馍管够吃。”
为何明军与建虏，乃至闯军接战都是一触即溃，这便是答案。
翘着二郎腿，周世显强自平静，他的心可不能软，在这乱世中，他必必要做到铁石心肠。
东直门表里温馨下来，氛围诡异。
那几个陕军妙手不敢抗辩，低头仓促分开。
经历了这一出，连那几个非常自傲的妙手，都入不了官爷们的法眼，人群中再也没人敢等闲出来应征。
这伙人军事素养很高，战役力也极强，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却谈不上甚么虔诚。
大明是被农夫叛逆兵毁灭的？
周世显点了点头。
他身边，百户李迁一样错愕，他是辽军夜不收出身，他一样搞不懂上官这个招兵的体例，又是为何？
“咕咚咚。”
一五一十的查问了，浑厚小伙子也诚恳巴交的答了：“俺叫宋石亨，十七了，登州人，家里都死了，避祸来的都城。”
“这，这募的是甚么兵？”
李迁问完了，有些难堪的看了看上官，如许的兵他是不想要的。
跟着肉香阵阵，聚过来的行人越来越多。
周世显手按绣春刀，看向火线，一顺差人间百态，尽收眼底。人群中有人羞怒尴尬，有人跃跃欲试，有人讽刺嘲笑……
八旗兵来关内掳掠，推行的是去弱留强政策。他们将老弱杀光，结实的女子，青壮带回建州当主子。
“大人。”
“锵，锵！”
李迁昂首看了一眼，按端方问道：“叫甚么，多大了，本籍那里，家中几口人，如何来的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