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仅仅过了个把礼拜，坏动静就传来了，我妈哭着打电话给我，说透析太痛苦，萌萌扛不住，哭着闹着不肯做透析，非要换肾。
“是啊，诺诺姐，我看能够真的是我们曲解了，阿姨固然对程萌说过要你换肾，但说不定只是骗她的呢？她毕竟没有亲口对你说，不是吗？”纪蓉也在一边帮腔，大眼睛里泪光闪闪。
“随你便吧。”我站起家，“我很累了，要歇息了，你如果想睡觉，就去客房吧。”
出乎料想的，竟然睡了一个好觉。下午快三点钟我才醒来，我妈竟然在厨房里忙活着筹办晚餐。
“但是如何能忘得了呢？那你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诺诺，你很快也要做母亲了，你应当能体味，只要另有一点点体例，没有哪个母亲会丢弃本身的孩子，这是本性。”
毕竟是我亲妈，给了我生命的人，看着她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要死要活，我底子不成能无动于衷。
“钱我会出，不管多少，我都全数承担。”我叹口气，俄然特别颓废。
我迷含混糊的，没洗脸没刷牙没梳头没换衣服，就那样穿戴寝衣，趿拉着拖鞋，被桃子拉下楼，拉到门口。
“再厥后，有了萌萌。阿谁时候，我的糊口已经很稳定了，但是诺诺，我不能把你接过来，你跟着程信义，顶多不过是受后妈欺负，可你如果跟着我……阿谁男人在内里有很多女人，你年青标致，他如何能够会放过你？”
程芳菲叹了口气，一脸无法：“萌萌的祖父就是尿毒症死的，她父亲的肾也不好，这孩子有遗传性肾炎，加上早产，身材弱，病情越来越严峻，现在已经到了肾衰竭的境地。”
“肚子……好疼……”我疼得几近说不出话来，拼尽尽力才气收回跟蚊子哼哼普通的声音。
“诺诺，我承认，我来找你，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晓得你现在成了大明星，又很将近跟大老板结婚了，有钱有势，能帮得上我。”
但是没等找到肾源，凶信再次传来，程萌的病情恶化了，病院下了最后通牒：换肾，不然病人熬不过一年。
我现在完整处于一种精疲力尽的状况，特别颓废，甚么都懒得理睬，只想窝在家里安胎，甚么都不闻不问。
孩子……
可我千万没想到，第二天上午，桃子就在寝室外“咣咣咣咣”地砸门，鬼吼鬼叫着“那小我又来啦”。
我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你还是先回病院吧，能够还要有后续医治。”
“我承认，我是想过让你捐肾给萌萌，可我也只是想过罢了，我不会强求你，你情愿当然好，你不肯意，我也无话可说，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情。”
再次展开眼睛，天气很暗淡，我勉强能看清墙上的挂钟，六点半。
第二天一大早，纪蓉就开车送我妈回了病院，还在那儿陪了半天。
“诺诺，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是我的女儿，萌萌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哪个都疼，哪个都爱。能够你会感觉，我们别离了二十二年，萌萌倒是我从小带到大的，我必定会偏疼萌萌，但是诺诺，我对不起你，我欠你太多了，以是不管如何，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此情此境，我还能说甚么？只能让她出去，先在沙发上躺着。实在我是想直接让她走的，但她真的很刚强，底子不成能让步。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空了半边的床榻，无法地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她说了很多，语气很安静，眼里固然一向闪着泪光，但是眼泪却没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