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绣仓猝接过昔日好姐妹的来信,她身边也围了几个婢女轻声读信。
屋里三个同龄的女郎,数玥娘最超卓。
白夫人头顶的天像被扯开一道缝,半晌以后自言自语:“也不是不成行,容我再想想。”
白大娘子懒得听母亲那套嫁人经,哦了一声再没有下文。
姬瑶笑意凝在唇边,萧韩两家要成为后代亲家也不是不成能,将来的事再说吧。再接着看下去,梁恒丽在信尾淡淡提到,玥娘也怀了萧述的孩子,且月份比她早两个月。她会看在姬瑶的面子上,容玥娘生下这个孩子,再逐她出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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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一个姬家三娘子,气病了儿媳妇,她的整寿日大宴长安城,独独不见梁恒丽露面,满城的传言都在说萧氏薄情,也要效仿钟家要换儿媳妇。
这一年纷繁乱乱如白驹过隙,来年正月尾,姬瑶安然生下一女。
措置后闲事, 萧述向祖父告别出来去处母亲存候, 他已有好几个月宿在外书房,只是偶尔才回后宅一次。
姬瑶莞尔,指着另一封信对阿绣几个说:“瞧瞧,阿锦在阿兄府里乐不思蜀,怕是忘了我们几个。”
萧述的脚顿了一下, “有客?”他问。
这话萧述压根不信赖, 以他的体味,韩七不是一个贪色的人,白家二娘子也定是除了面貌以后有非常过人之处才获得韩七赏识。
白夫人看了又看,赞道:“萧夫人真是好福分,儿媳妇一身贵气,模样行事让人挑不出错也就罢了。屋里这位小娘子,可真是一个可儿儿。”
世家大族里品德端方的冢妇是立家的底子,几个姬妾只不过是玩意儿,当不得真。
白家母女的小行动瞒不过屋里其别人的眼睛,姬三娘子坐在角落里轻嗤一记,一个两个全把萧家长孙当作宝,甚么样货品都想贴上来,也不看那人想不想让别人贴。
可屋里萧夫人已经传闻儿子来了,又派人出来驱逐,萧述只得抬步进屋,见屋里除了他母亲,另另有一名中年贵妇人,他做揖施礼:“白夫人。”
萧夫人在旁笑道:“述儿真是的,忙起来没日没夜,幸亏丽娘每日过来陪着我,若不然我这一天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白大娘子心不在焉,粗扫萧述一眼,复又坐下闷着头。
白夫人听出话外音,把剩下的话咽下去,出来后对女儿说私房话:“瞧见了吧,萧家也不承平,就后宅几个女人今后有得斗。你把心机收回来,跟着我用心阿谀萧夫人,让她帮你相个好郎君。女人一辈子,嫁对人才算福大命大。”
传闻是从乐平返来, 萧述了然, 就是阿谁丢了城池的白郡守, 有传闻说他把二女儿献给韩七这才保住百口的性命。
三娘子如何会给萧述做妾,而看梁恒丽的语气,对三娘子深恶悔恨,另有萧述又是甚么个心机。
孩子满月那天,长安有来信,梁恒丽流产未保住孩儿,玥娘早产生下一子。
梁恒丽不来请,他憋着一口气不肯先低头。玥娘来请,他又说忙没时候归去。几次下来, 玥娘也见机, 窝在本身的小院里不来烦他, 至于她做甚么, 他偶然多问。
自始至终他都没看玥娘一眼,当然不是玥娘摔破额头破相丑得不能看,恰好相反,她额头伤疤处贴着莲花花钿,白瓣红蕊,身上也穿戴一样款式的浅白透粉长宫裙,腰肢不堪盈盈一握,娇媚中透着鲜艳,骨子里的风情遮也遮不住。
韩七把真珠子留在洛阳,给他扔过来一堆鱼目,萧述有些倒胃口,不大想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