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瑶内心想着一回事,面上笑意不改:“恭喜二妹,愿你早日得偿心愿。”
小梁氏说完叹口气,她也明白女儿心机简朴,人又涣散,不是进宫当嫔妃的料,可事情逼到头上,家中独一拿得脱手只要二娘子姬氏嫡女的身份,只要咬牙硬着头发往上冲。
“混闹!”镇国公忍不住开腔,但是见效甚微,二娘子明显不怕父亲,不但没有吓到她,她更是气鼓鼓甩帘进到里间卧房。
祖孙两个密切无间,从姬瑶起三娘和四娘全都做壁上花,镇国公和小梁氏刚巧出去,见了这模样,小梁氏开口怒斥女儿不识端方。
上首的太夫人用一只眼角夹了上面前微蹲着的少女,鼻子哼一声算是见过。一个和她毫无血亲联络的孙女,还占着国公府嫡长孙女的名头,太夫人不满姬瑶的岂只是这一件。
姬瑶有丝惊诧,太夫人最讨厌见到她,别提一起用饭,就是偶尔在园子里碰到,也是爱理不睬,平时里不找费事她都要念阿弥陀佛,明天又在刮那门子风。
二娘子还在那边闹,“宫里那么艰巨,我更不想去。”
“阿姐的茶不香吗?”二娘子口快心直见甚么说甚么,她在祖母和父母的手内心捧着长大,底子想不到世上另有主子欺主这一说,只当是姬瑶喝过本身房里顶好的茶,又来嫌弃祖母这里的茶水——祖母身边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二娘子坚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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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南大婶后,姬瑶将草编小舟收到一个小锦盒里,那边边另有两三件一样用麦草体例的小顽意,另有几件她阿娘的旧物:一副耳坠、一枝用过的金钗……
二娘子跺了顿脚,白净的脸颊泛上红晕,怪祖母说漏嘴,倒在太夫人怀里撒娇,“我才不奇怪被选上良娣或太子妃,盼着去了走个过场,还是返来陪着祖母您。”
姬瑶也想早点来见长辈,可传信的仆妇们老是最后一个才奉告她,竹心苑又离正堂有些路程,不比mm们住得近提腿就到。
二娘子仍然哼哼唧唧缠着太夫人,一声声说她不想进宫。
镇国公府式微,莫非真是因为她、因为受废太子和宋氏的连累?
坐享其成?叔父才是坐享其成的那小我,从领受公爵之位起,他没做过一件端庄的事,手不能提枪,不识对阵用兵,更别领兵兵戈。姬府现在除了几百部曲和家奴,再在军中无一点权势和影响,照这个模样下去,哪怕是十个太子妃也救不活镇国公府。
姬瑶同父异母的庶妹三娘子姬玥缓缓站起来,眉尖微颦,轻咬着嘴唇看向嫡姐,目光中满带着担忧之色。她本年也才十二岁,除了一双杏眼像极了姬瑶,其他表面随了生母秋娘,小小年纪已经显出些娇媚风韵。
小梁氏的话勾起太夫民气中的火气,她双眼直勾勾盯着姬瑶,咬牙切齿道:“家里白养着一个逆贼,不怪要招天家讨厌,让我的珝娘冲在前头刻苦受累过刀尖上夺命的日子,别人坐享其成躲安逸,老天真是不公。”
她这院里院外剩下不到十个奴婢,拣高枝、心机活动的早被她打收回去,留下的人个个忠心可靠,比拟二娘子使着三十多个仆妇婢女,真是寒酸得紧。
今时不比平常,姬瑶端起茶碗,微温的茶水上飘着一层碎茶沫,乌蒙蒙的茶色,鼻尖更是闻不到一丝茶香,谁晓得又是哪一年的陈茶,她只做模样浅抿一口,顺手将茶碗放在几案上。
合上匣盖,她的手在锁扣上摩挲半晌,最后下定决计扣上梅花暗锁,将匣子收到床里侧的暗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