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父侯让他推了巡防营副都统这个位置,一是怕他太劳累,二是不想他再屈居沈临渊之下。他天然也是晓得这金吾卫中郎将的职缺的,只是这金吾戍卫卫皇城,中郎将一职虽是四品,倒是在御前带刀保护之人,选拨向来都非常严格,是要陛下亲身过问的,凭父侯之力,想谋此职尚且不易。
徐子翔当初曾一起护送穆玄青到帝都,眼下这雅间里的都算是熟人,见柳元衡留了他仿佛有话要问,固然对他有几分架空和惊骇,却也只好硬着头皮入坐。
只等报价到了两千两的时候,铜锣一响,小厮叫停,鼓乐声起,舞宴又开。楼上也有婢女小厮连续进雅间,续茶添酒,递送酒菜点心。如是三轮竞拍,已是黄金万两的高价,也只剩下最后一轮舞宴了。
“门生与沈将军并无嫌隙,只是这是父侯的意义,他说巡防营之职过分辛苦,怕奶奶心疼,以是让门生拒了。”
“秘闻不过是刚好听着个新奇话,便随口问上一问,毕竟是你家宅内院之事,秘闻也管不着,你这么惊骇做甚么?”紫檀扇骨的折扇在手上小扣,看着徐子翔这不安闲的模样,柳元衡笑着说,“在秘闻面前都这般惊骇的话,过些光阴你如何去承徐老夫人的雷霆之怒?”
“门生对那……那女人,是一片至心。”柳元衡轻声问一句,一旁的徐子翔严峻到手都不晓得要往那里放了,低头看着空中,说得比在他父侯跟前说得都还诚心。
这雅间本是他一早便定下的,特地与素心和沈临渊他们的雅间遥遥相对,是因着他晓得素心本日以后,便要分开月瑶楼,随徐子翔回府,他来此一见,是要叫她放心。
“教员这般……”本觉得柳元衡不过是想问问他的近况,趁便就他欲娶素心之事好好说教一番,这会儿乍听得他的话,徐子翔惊得礼数都忘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柳元衡。
到了末端,也未见她放手,身形一晃,合着琴音,那一袭白衣拉着红绸荡了开去,仿佛腾空绽放的花朵,绕着二楼雅间转了一圈,这才折身一跃,落在了大厅的高台上。
“陛下先前问过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深思几日,你的确是最为合适的,只是这一次你万不成再推拒了。”柳元衡说得随便,就仿佛再说一件顺手而为的小事普通,“毕竟我平素少有保举本身的门生,你是头一个,可别给我丢脸。”
不想刚进雅间,这位大齐的丞相大人后脚便跟着出去,执意要他将这间雅间让给他。穆玄青天然是不会错过交友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的机遇,他对这秦惜舞献艺也没甚么兴趣,便赠了这雅间,只说要稍留半晌。也不过是与柳元衡闲谈几句的工夫,倒是没想到,能撞着徐子翔这事儿。
分歧于其他雅间,那边海天一碧的屏风并未撤走,当了内里的景象,叫旁人看不到内里是甚么人,只屏风旁有一红衣少女,作一副婢子模样,垂了手肃立,每次小厮一报价,便见她仓促环顾楼里一圈,然后折身退到屏风前面,大略是去禀报甚么,半晌以后才又出来。
到此时,二楼雅间的那道屏风终究撤了开去,红衣少女扶着一名带着几分病气的白衣男人坐到了矮桌边,那白衣男人面色惨白,身子也比平常男人肥胖几分,雅间里添置了火盆,他却还是裹了厚重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