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睑，眼底皆是凉意。
她也曾恋慕过班婳的。
“你忘了吗？”和亲王站直身材，今后退了两步，“是你在我酒醉时，把她们安排进我的房中。现在我膝下只要一个女儿，她的生母在产子时，便血崩而亡。她的死是不测还是报酬，我从未查过，也不敢查。”
容瑕握住她的手，转头对寺人道：“宣。”
“准奏。”
朱雀门外，石晋被保卫拦在了门外。
倒是皇后娘娘……
石氏面色微白，嘴上的气势却半点不弱，“陛下想要做甚么，不过一个号令罢了，何必找甚么借口。本宫身为一个弱女子，唯有服从罢了。”
“阿晋，”石素月叫住石晋，“几年前，母亲曾跟我提过，你心仪一名女子，她是谁？”
和亲王沉默很久：“是，我晓得。”
他看了眼四周大气不敢发的和亲王府下人，轻笑一声：“王妃，非后宫高位女子，不成私行称本宫，请王妃慎言。”
“这么晚了，他来干甚么？”班婳看了眼石素月，转头对容瑕小声道，“他是来给石氏讨情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寺人站在殿外道，“陛下，娘娘，石大人求见。”
“微臣有罪，不敢落座。”石晋一撩袍角，竟是对着容瑕行了膜拜大礼，“请陛下恕罪。”
“连你也怕了容瑕么？”蒋洛趴在门前,声嘶力竭道,“如果连你都不管我，这个人间就没人再管我了。”
“和亲王妃，有些事你能够不明白，”班婳怜悯地看着石氏，“害你不能做皇后的人不是我，而是蒋家人。我能做皇后，是因为我的丈夫是天子。但是如果没有我，他仍旧能够做天子。”
“这统统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们，”和亲王闭上眼，不与石素月的双眼对视，“素月，既然你我无情，又何必强求。”
她画得极当真，每一笔都谨慎翼翼，就像是在做人生中最首要的一件事。
“我懂的，”石素月放下眉黛，暖和地看着石晋，“夜里凉，重视身材。”
练过武的人都晓得，吃不了苦的人，是练不出好技艺的，就算再有武学天禀也不可。
刚才她没有求班婳，但是在这个时候，终究开口求起人来。
“不消担忧，”容瑕对她暖和一笑，“有些事，早些措置了才好。”
“我的王妃，石素月。”
石晋看着她发间富丽的朱钗，忍不住开口道：“早些退了钗环，安息吧。”
容瑕的食指在茶杯上悄悄地摩挲了几下，扭头对班婳微微一笑，以示他支撑班婳这个决定。
“娘娘……”
“你闭嘴，”石素月不要石晋再开口，她看着坐在上首，美艳得不似真人的班婳，一点点抹去脸上的泪痕，“我九岁与太子订婚，身边统统人都奉告我，我是太子妃，是将来的皇后，我生来就是做皇后的命。我每天盼啊盼，等啊等，就想穿上凤袍，戴上凤冠，接管百官命妇的朝拜。”
“哦？”容瑕挑眉，顺手给班婳倒了一杯茶后，转头看石晋，“不知石大人何罪之有？”
陛下固然喜怒不形于色，但他起码能够看得出，陛下眼里内心都是皇后娘娘。
相爷府早就没有了，石晋现在住的院子，是朝廷赐给他的，固然没有相爷府豪华，但也算是五脏俱全。他让下人服侍石素月换好衣服，梳好发髻以，对石素月道，“你好好歇息，今后就在这里放心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