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伸手抓住了季榆的手腕,安辰逸乃至没能顾得上被牵动的伤口,只是紧紧地盯着季榆的双眼:“你干甚么……!”
要不是如许,他现在就不是光躺在这里这么简朴了。
看着安辰逸胸前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季榆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双唇也用力地抿了起来。
“不必费事了,”想了想,他还是感觉本身得开口解释两句,“我本身来就是。”
固然晓得现在的机会有点不太对,但他还是有点想笑如何办?
像是要将面前这小我的模样给深深地刻入眼底一样,季榆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形貌着季棠的五官。忽地,他轻笑一声,垂下头去,缓缓地靠近了季棠的脸颊。
他俄然就有些不晓得,本身接下来究竟该往哪儿去,又该做些甚么了。
但即便如此,两人也还是受了不轻的伤,安辰逸更是为了护住季榆, 正面硬挨了季棠一剑。
他有些说不上来本身现在是甚么样的感受――惊奇,欢乐,甜美,苦涩,或者其他――诸般情感相互交杂,有如稠浊在一起的墨水,让他没法将其辩白清楚。
藐小的雨丝落在深绿色的草叶上凝集成晶莹的水珠,趁着它哈腰的时候滚落下去。
“睡吧。”悄悄地叹了口气,安辰逸低声说道。
要不是为了他……
沉默了半晌,安辰逸再次开口:“不是你的错。”
他的声音像是好久未曾喝水的人一样,听着有些许沙哑。
“……”看到安辰逸的模样,季榆感到一阵气闷,伸脱手沾了药的手指,就狠狠地朝着安辰逸的伤口戳了下去,但终究碰到对方的时候,他还是放柔了力道,谨慎地涂抹起来。末端,还像是安抚怕疼的小孩似的,俯下-身朝伤口小小地吹了吹。
但可惜的是,季榆并不是那种甚么事都会乖乖地听别人叮咛的人。
说到底,这个天底下,又能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在统统事情上,都完整不含任何私心?
他有一件事没有奉告季榆,固然此前季棠看起来仿佛招招致命,但他总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调和的感受――就和之前季棠成心流暴露季榆的地点时一样。他乃至感觉,对方在剑尖刺到本身身上的那一瞬,收了剑上的力道。
起初季榆见到季棠时,面上的神采,就已经证明了他的猜想。
想来确切是累了,安辰逸的身边没多久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他转过甚去,凝睇着近在天涯的这张面庞。
说来也是好笑,他们两人连一个伤势未愈的季棠都胜不过,竟然还妄图着去落仙门救人。所谓的不自量力,说的就是他们如许的人吧?
告饶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到了出口的时候,却成了与之相反的内容:“当然。”
这小我,远比他设想的,还要细心很多。
而只需再拖上几日,现在已经身在落仙门当中的谢瑾瑜……
自他从阿谁高耸间断的梦境当中醒来开端,季棠就没有做出过任何试图从他的口中刺探动静的行动来――不但如此,对方仿佛还成心避着他,老是将他伶仃留在这个洞府当中,一点儿都不担忧他会趁着这个机遇分开。
晓得本身曲解了季榆的行动,安辰逸有些难堪地松开了季榆的手腕。
――或许,这恰是季棠的目标?
手指忽地一动,安辰逸的眼中滑过一丝惊诧。
恰好这时候,季榆还斜着眼瞧他:“你肯定?”
“对不起……”除了这个以外,他实在不晓得本身还能说甚么。
没有推测季榆真的会哭出来,安辰逸顿时就有点手足无措起来:“我……不是……阿谁……你别……”结巴了好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安辰逸的脸上不由地闪现出些许挫败的神采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