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达曾经对曹家有过天大的恩典，曹宗渭是个记恩记仇的人，眼看着仇人三个儿子只剩下这么个庶出的，便只能悉心照顾提携，以还当年的恩典。
程怀仁点头“嗯”了一声，道：“母亲是个聪明人。”
贺云昭本日本就只想敲山震虎，没想真把甄业发落了，只要他们认清谁是主子就行，何况发落了甄业，也没合适的人代替他，以是沉默了半天，才道：“记着，这是你独一的一次机遇，下次还让我逮着任何渎职的处所，我懒得费口舌，直接把刁奴送到官府去！出去！”
文兰文莲把这些人归为一类。
曹宗渭混迹虎帐多年，部下大小将领不计其数，颇能识人，御下之术不输文臣，就是日前在中心领了中军都督府右都督的职，交代之时和很多文臣打交道也未碰到任何费事，但贺云昭的行事，让他有些看不懂。
贺云昭这么点拨，又有人挪到了明荣身后。
这三人倒都没有多话，领了叮咛当即就走了。
两年来往下来，曹宗渭和程怀仁的干系尚可。
且不说伯府里用的都是精美贵重的东西，他一定赔的起，便是盗窃这一样罪名，将来他的前程毁尽不说，主子要打杀他都是应当的！
甄业也不晓得，新夫人如何一指一个准，像是能看破民气似的。
曹宗渭悄悄地张望，想把这场好戏看完。
贺云昭伶仃把银库账房总领林永连拎出来问：“林总管，你说这份银子从府里的账走，行不可？”
曹宗渭点头，与程怀仁同业。
贺云昭朝明荣道：“明总管，你办事我临时放心，就不查问你了，都归去吧。”
双腿一软，甄业“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盗汗连连道：“主子不敢，主子这就命人去拿册子来。”
甄业脸贴地，闷声道：“主子……起不来……”
贺云昭道：“去小我把库房册子拿来。”
没人答话。
前面的话不消贺云昭说完，还没站队的人就已经有些严峻了。他们昂首看了看还未分队的人，此中位高权重的就只要甄业了，贺云昭必定只会捡着他问，可此人奸猾非常，要跟他沆瀣一气，还不如跟明荣一处，起码明大总管的话不获咎新夫人不说，也没乱了端方。
贺云昭眉眼弯弯道：“林总管朴重廉洁，这类人用不着决计奉迎，他天然会失职尽责。只要我办事不出不对，他们就是我的助力，如果我有不当之处，他们反倒会提示我，如此提及来，只要我行的端，他们本来就是我的人，何必操心机拉拢？反倒会让他们感觉我的是奸刁之人。”
从修齐院出来以后，曹宗渭就遇着了程怀仁。
甄业巴巴地笑道：“府上将来全权由夫人掌管，夫人说一千两，天然就是一千两，主子信赖夫人有夫人的事理。”
议事厅里好半天赋静下来，贺云昭见他们都静了，扬起调子问道：“都论完了？”
程怀仁对曹宗渭作揖道：“曹叔，侄儿送您。”
甄业犹踌躇豫道：“这……库房里东西繁多，有一两件拿去了院子里，记漏了也是有的的。”
从正上房出来，曹宗渭美意提示道：“我方才见过你母亲了。”
贺云昭把纸和印泥递到甄业面前，甄业吓得伏在地上颤抖着双肩道：“夫人饶命！是主子渎职，求夫人给主子个机遇归去重整册子！夫人大慈大悲开恩啊！”
甄业不明以是，还是乖乖地说了，作为库房总管，他管的大多是库房东西的出入。
甄业又是千恩万谢，却还不肯起来，贺云昭皱眉道：“还不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