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裙上大片大片晕开的鲜血,仿佛一朵一朵簇拥盛开的花,毓裳冰冷的手缓缓滑落,嘴角仍然带着凄美浅淡的笑。
他说着残暴的话,语气却非常和顺,爱纯怔了怔,猛地推开他,语无伦次哭吼着:“甚么摆脱啊!我就是要你救她!救她啊!我不要她死,我不想她死!就是这么简朴!你为甚么不救!救她啊――”
“……我没开打趣,我真的很坏!”
从内里缓缓走来一个红色倩影,方*冲动地昂首去看,却又失落地收回眼神,挽起一抹苦笑。
爱纯怔住了,只要泪珠不断落下。
初生的朝阳仿佛在他脸上打了一轮圣神的光,望着他精彩的侧脸,鬼使神差般,爱纯凑了上去,将近够着他的脸时,白兰地忽而转了过来,鼻尖相对,一个深沉俯视,一个呆愣瞻仰,时候在这一刻静止。
“你没故意,你不会懂。”爱纯说。
白兰地眼底掠太长久的异芒,看着她站在阳光里,不由想起毓裳临终前的话,她是很特别的女人,必定有着不平凡的平生。她想要做甚么呢?他的思唯偶然仿佛和她很近,偶然又仿佛很远,睿智如他,却也看不透她,但是他还不晓得,眼里这一束光,将会完整窜改他的生命轨迹。
见他纹丝不动,只是瞪着一双气愤的眼睛,爱纯奔腾畴昔,腾空一脚将他踢出窗户,然后紧跟着飞出去,腾空一脚压住他的肩上,说:“你连我都打不过,报仇的才气都没有,你到底另有甚么用?!”
方*精疲力尽地躺在大街上,爱纯扶着墙壁,“呸”一声吐掉嘴里的血,走到方*面前,伸脱手,手上悬着一条银链子。
深夜,厨房内靠近篱笆的雅间,方*坐在毓裳常常坐的位置,盯着桌上一大盘鲜红的山查片发楞,短短三日,他的嘴唇四周已是厚厚一层胡渣,面庞枯瘦,眼袋颇大,好生蕉萃。
当感情与本相放在天平秤上,到底谁更重一些?说到底不过是感性与理性的斗争,她不过是个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