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动，练朱弦立即回身回到院子里，从石桌上的茶盘里顺手拿起了一个茶杯。
倒有点像是当年小华分给他们的那一小块桂花糕。
他起首扑灭一堆特别的异化香料，让香气沁染整座地下室。同时，又取出一枚极其细巧的银色小刀，撑畅怀远的眼皮，在眼球火线剐下了一小块肉丢入研钵，再投入符纸，用火折子扑灭。
眼下约莫是亥时，积累了一天的潮湿雾岚已经从山脚升腾到了山岳。隔着渺迷茫茫的水雾，练朱弦模糊瞥见绝壁以外约莫十多丈远处兀立着一支藐小的孤峰，峰顶构筑着一座小楼，仿佛空中楼阁。
“以血为贡，请亡魂指路。”
从凤章君为数未几的只言片语中，练朱弦得知小楼的正式称呼叫做“思过楼”，乃是云苍派为不对弟子供应的面壁改过场合。他也是刚刚才体味到，分开旧经楼以后，怀远便被带进了这里――但是等候着他的明显并不是甚么悔过改过的机遇。
为本身倒了一杯茶水，练朱弦坐下来细细咀嚼。中原的糕点不如五仙教的芬芳浓烈，但是平淡仿佛也有平淡的神韵。如有若无，含蓄隽永。
蛛网上的血珠还在指引着练朱弦朝小楼走去，却有人轻声将他叫住了。
“要开端了。”他提示凤章君。
可四周明显空无一人。
而这也就是说，现在紧紧盯着练朱弦的这个鬼，多数是死在了云苍峰上――并且还刚死没有多久。
云苍峰乃是王谢清净之地，普通环境下，山外的游魂野鬼是不成能浪荡出去的。
莫非是他？
地下室里空荡荡的，一览无余。唯有角落里一卷竹席，裹着肥大的身躯，只暴露一双血肉恍惚的脚底。脚边上另有一个粗粝的大陶罐。
在五仙教这些年，练朱弦也曾访问过南诏的几处缧绁。他原觉得小楼内部该当也如同监狱普通，少不了囚笼、刑具以及肮脏的犯人。但是直到亲眼目睹，才认识到本身错得有些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