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璎珞纸人突然站起,竟一步步跨下伤者的身躯,朝着水桶走去。
练朱弦的头发里明显也没藏匿任何可疑之物,但怀疑并未消弭。
“还请仙君命人筹办璎珞符纸,剪成纸人状,数量按伤者人数来算。空碗、羊毫、一碗净水,另有一个大木桶,一罐盐。”
经开端查抄,在尸鬼后背发明一处刺青,确信应是五仙教纹身。
可越是窘境,就越不能露怯。
他正叮嘱到这里,突听一阵脚步喧闹。方才卖力措置尸鬼尸体的几名弟子闯将出去,倒是起首瞥了一眼练朱弦,然后才向春梧君及诸位殿主禀报――
练朱弦循着风向望畴昔,凤章君甩了一甩衣袖,面无神采。
“这毫不是中原常见的尸毒,也难怪孩子们没有防备。”云苍峰上的医馆名为橘井堂,堂主谢居成精通岐黄之术,现在正在尝试诊断。
又有人问起地上的那桶盐水该当如何措置。练朱弦表示蛊毒入水即化,只需挖坑将水深埋。一年以内,土上不要种入口的蔬菜。至于木盆,烧了便是。
一旁春梧君问道:“可需求我们供应甚么器物?”
另有人惊奇:“瞧他背上,莫不就是五仙教的刺青?”
春桐、凤章二君以及其他几位殿主悉数参加。有头有脸的高朋全都被护送回了下榻处,余下一些小门小派、小妖小怪,打着帮手的灯号挤在殿外旁观,也没人顾得上摈除他们。
衣裳查抄结束,凌霄阁主再问:“刚才在山顶灵庙前,我见你手持一柄软剑,此剑现在藏匿在那边?”
公然,凌霄阁主又道:“还请毒仙袒衣。”
世人这才往他腰间望去:只见裳衣之上、胯骨之下,有一圈符文刺青环抱腰际,仿佛灵蛇游走。想来那柄软剑竟是以报酬鞘,不消之时便化为符文,缠绕在他的腰间。
二话不说,练朱弦伸手便将发髻拆散。一头微卷长发顿时如长瀑垂落,衬着惨白的肤色、妖异的绿瞳,红馥馥的朱唇,可谓香艳。
沾着剧毒的玄色纸人,沿着空中上朱砂与血液画出的轨迹,一步一步爬下水桶,然后摔进了加满盐的净水里。瞬息之间,符纸与黑气尽皆熔化在水中,无影无踪。
练朱弦道:“宠物”。说着拔去竹塞,稍作颤栗,只见青蛇、蜘蛛连续爬出,在他手臂上游走,做密切状。
练朱弦心头微愠,大要上却连眉毛都不动一动。若要他在一群令他讨厌的人面前露怯,那才是比热诚本身更加热诚的事。
他越想越蹊跷,仿佛落入了一个庞大的圈套当中。四周围满是敌非友,虎视眈眈。
倏忽间,黑气全都凭借在了纸人上面,像是在吮吸着纸人的血液。
练朱弦道:“就在我腰上。”
没有人喊停,也没有人感觉不当。仿佛只如果他们推定有罪之人,就落空了统统为人的根基报酬。
脱到这里,练朱弦的手指稍稍停顿了一下。
不待练朱弦回应,他又扭头叮咛两名云苍弟子:“搜身!”
两名弟子领命上前,却又面露难色,明显是不敢与练朱弦打仗,唯恐染毒。
殿外模糊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恐怕又有人要传说他有一半狐仙血缘的事了。
有人感慨:“脱光了瞧,倒的确是个男人,真是可惜了那张脸。”
“把人带走。”练朱弦向等待在一旁的云苍弟子们叮咛:“扶去静养,这几日卧床少动。另有,不管伤者是否辟谷,一概多喝盐水。留意察看小解,不再出血才算没事了。”
说完摆一摆手,羁系云苍法度的凌霄阁阁主立即上前,向练朱弦抱拳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