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转头向徒儿说道:“兴儿,待会你站到一边,不要胡说话,也不要东跑西跑,跟在师父前面。”
周茂林赶紧迎了上去:“道长,真是辛苦你了。这么晚还让你跑过来。”
仙基桥大队各个出产队都在风风火火地搞双抢,作为大队书记的周茂林天然事情很多。农药化肥都是统购统销,周茂林天然要跑跑公社,多给仙基桥大队搞点农药化肥返来。农药化肥是个奇怪物,不轻易搞到。仙基桥大队的稻田绝大部分还是要靠社员们积肥。这年初积肥有两个路子,一个是搞人畜粪尿。但是这年初人都吃不饱饭,家家户户最多养一头过年猪。这些农家肥管自家的旱地都不敷。那里还管得了公家的田?
这边正说着话,不远处来了一个火把。火把闪闪动烁,把打火把的人照得脸上通红。周茂林一眼就认出了老道。老道的特性太较着,一身道袍实在刺眼。
第二个路子就是绿肥。所谓绿肥,就是全村的社员到山里去扫苔藓,挖个坑把苔藓堆在内里,浇些水,再浇一些出产队牛栏里的牛尿粪,堆怄一段时候,就变成了肥料了。毕竟这个期间,化肥海内还不能出产,端赖从苏联入口,代价高贵不说,还很难买获得。
周茂林看了小道长一眼:“道长,你徒儿这么小就跟着你跑门路了啊?”
“这家伙还在活力呢。你别理睬他。”老道说道。
老道笑道:“把他一小我放在山上,荒山野岭的,我不放心。只好把他带下山来。多见地见地也好。将来我跑不动了,就靠他出来除妖灭魔了。”
周茂林站在肖桂莲家晒谷坪喊了一声:“桂莲,道长明天早晨过来了没?”
“祖师爷啊,非是我必然要费事你。实在是周家这孤儿寡母不法,祖师爷你如果承诺,周家过后再备三牲敬奉祖师爷。祖师爷,你如果不见怪,就打个圣卦!”
成果老道打一卦,阴卦,又打一卦,还是阴卦,第三卦,老道都有些严峻了。
小道长情感不高,眼睛都不朝周茂林那边看,嘟起嘴巴,老迈不欢畅。
周家人一家人全跪在地上,苦苦要求。周玉坤就周合元一个儿子,现在周合元死了,周合元的崽周启木就成了周家的独苗苗。周启木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周玉坤这一支就绝了后。
“你能……”老道本来要发怒,但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归去,将手中的羊角卦递给小道长,“你去尝尝吧。”
周茂林回到院子里,趁便到肖桂莲家来看了一下。
周家物什都筹办安妥,老道在肖桂莲家堂屋里设了一个香案。
“还冒来。茂林,你跟道长如何说的?”周合元爷老子周玉坤从屋里走了出来。
“卷烟通法界。拜请收魂祖师降云来。烧钱烧化江湖海。神兵神将孔殷如律令。仙报酬我敕白米。吾奉太上老君,神兵神将孔殷如律令。吃紧如律令。”
“师父,我来尝尝。”小道长走畴昔说道。
“道长,求求你,想想体例,我崽才一岁多,这个模样下去,可要不得啊。道长,我给你下跪了,你必然要帮帮手!”肖桂莲说道。
“我造的么子孽啊,儿子死了,现在孙子也变成这个模样,莫非要我断子绝孙么?我周玉坤这一辈子也冒干过一件缺德事,为甚么要这么奖惩我。老天爷啊,你要奖惩就奖惩我一个,启木是个孩子,他有甚么错误。”周玉坤一下子崩溃了,跪在晒谷坪上嚎啕大哭。
“道长,要不你再试一下。你看我玉坤叔一家也当真是不法。”周茂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