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莽河往西八里多是杨度镇，镇上有一家铁厂。每天通过白莽河运送废铁的船只不下十几只，长年累月，沿河边掉落了很多铁屑、铁块。每到夏天，就有很多数大小子拿了系着绳索的磁铁去河边吸铁。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家有两条船，他还会开船。
“我有病啊，给你十块钱、给你油费，就去碰运气捞一点铁屑、小铁块？”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你瞧，噎着了吧。”
……
“河槽里的几块铁早给水性好的摸去了。我要去龙王潭！”
“你这条船太小。”
“小亮，你大舅家造屋子，你爸妈去帮手，要几天返来？”
方远把船绳的一头穿进船头三脚铁架上的滑轮，叫方小亮拿好，然后把另一头系在本身腰上，抱起船头的一块压舱石，冲他一笑：“放心，水淹不死我的，你等着拿钱吧！”
“废话，你见过鱼会抽筋不？”方远白了一眼，“不去行，把吃我的鸡蛋糕还来！”
刚才去河边走得仓猝，方远也没留意纸条，他拿起看了看，鼻子嗅嗅，嗯，真香！
看着方小亮低头沮丧的分开，方远嘿溜嘿溜笑了，他有些奇特，本身如何会动小脑筋了，用一袋鸡蛋糕套牢方小亮，这主张之前打死他也想不出的。
老爸有两大爱好，抽烟、看书，抽烟的钱老妈会给，买书老妈绝对不支撑，用老妈的话说，你买甚么书，你还能考大学呀。
“那小远叔筹办下河槽去捞？不可、不可。”方小亮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老爸真是不幸呀，这么大的人全数产业才有二十块！方远内心怜悯，动手可不包涵，他一下就拿走了产业的一半――十块钱。
龙王潭到了！
“大船？你家要运猪啊，大船我是会开，可我爸返来看到柴油桶里的油少了，不要揭我的皮？”
“啊，小远叔，你要去白莽河捞铁屑，你有大磁铁？”
“当甚么心，你还怕我掉水里？”方远把鸡蛋糕递给方小亮，“拿去，给你吃的。”
“噗嗤！”
“哎哎。”
踩水、扎猛子、水上漂，方远纵情的演出。
小远叔水性这么好，如何从没见过他下河？方小亮蹲在船舷，呆呆看着方远漂泊在水面的头发。
“不运猪，我带你去挣钱，一天给你十块，油费另算，如何样？”
旱鸭子怕水怕上船，他记得有一次，方远搭乘他家五吨的机帆船上街，这么大的船，方远也只敢蹲在船舱里，船略微一晃就大喊大呼的，把一船人的肚皮都给笑痛了。
方小亮终究抵抗不住肚里馋虫的躁动，扯开袋口，取出一块往嘴里塞，还没等吃完又取出一块来。
方小亮向南鞭策把手，机帆船渐渐朝北岸开去。
鸡蛋糕油汪汪的发亮，甜香味仿佛能透过袋子传出来，方小亮咽了一大口口水，手却迟游移疑不敢接。
“要借你家的船用用。”
方远坐在洗菜石板上，远远瞥见方小亮撑着铁皮船过来，站起招手：“小亮，来，快点来。”
“会水有啥希奇，还要架起高音喇叭全村播送呀。”方远游到船边，一手搭着船舷，“我最短长的是憋气，瞧好了！”
铁盒里是一块、两块的纸币和一堆混乱的毛票，数了数，大抵二十块不到，这是老爸的私房钱。
鱼会不会抽筋，方小亮不晓得，可他晓得他拿不出还鸡蛋糕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