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这钱真是小远捞铁挣来的?”
外公外婆生了五朵金花,只要他一个外孙,他是他们带大的,七岁读书才返来。初中之前,他每到寒暑假领了陈述单就单独一人坐上轮船去外婆家,每次爸妈去接他回家,他总要和两位白叟上演一次“存亡拜别”。
“那我先收着,你如果没钱花了,就本身去拿。”
“你这死孩子呦——”张菊芬一把抓住方远的胳膊,恐怕他真的会溜走。
“父子俩鬼鬼祟祟,又在说我好话了吧。”张菊芬拎了一只蹄髈和半扇排骨走进后院,儿子长大就不跟她亲跟爸亲了,这让她老是有些妒忌。
“爸,给你。”方远蹲在烧火的方文明身边,偷偷从身上摸出两张百元大钞。
……
等爸妈安静下来,方远把桌子上的钱清算好,推到老妈的面前:“妈,还剩一万六千三百五十三,我家不是借了大姨、二姨家钱了么,够不敷还?”
“妈,不是说卖完了吗,如何还剩这么多?”方远追了出去。
“死孩子,龙王潭能下去?你这是不要命呀!”张菊芬心疼了,摩挲着方远的脑袋,想到儿子为了挣钱去冒死,鼻子一酸又大哭起来。
惊奇呢、高兴呢、高傲呢?如何把老妈给吓哭了,方远愣住了,有些发蒙,他也不懂如何去安慰老妈,只好乞助似的看向方文明。
“爸,我用你的旧腕表就行了。”方远翻开大冰柜的包装箱,从内里拿出两条红塔山,“贡献你的,可不准留到过年。”
切成薄薄的长方块,是下酒的甲等甘旨。过年宴客,先上桌的猪头膏,必定会被馋嘴的小孩们偷吃掉大半。
方文明伸出了手,方远从袋子里拿出腕表盒子:“给你买的西铁城腕表。”
“爸,这书是买给你的,另有书厨……”方远一样样分派,方文明的心机全放到了书上,他一本本翻看,乐在此中。
“瞒着也没用了,龙王潭里的铁全给我捞光了。”方远嘻嘻笑着进了房间,一会换好衣服拎了一只黑塑料袋出来,献宝似的悄悄放在饭桌上。
外公放工后,喜好抱着他在街上漫步,如果有人夸一句:张先生,你这外孙将来准保有出息。外公就会乐呵呵的取出好烟,请人家抽一支,实在外公本身是不抽烟的。
“小远,你跟我从后院门走,去河里。菊芬,把大门关关好,让人家瞥见不好。”方文明毕竟不能完整放心。
“爸,这是我藏起来的没报账。别有声响了,让妈闻声,充公!”
门又开了,方文明风一样闯了出去:“菊芬,真、真的,小亮说了,小远现在水性好的吓人,他是下龙王潭捞的铁!一共捞了五万多斤!”
外公读过私塾,束缚后一向在街上的中药店事情,虽说医术是自学的,可在他们那名誉还不小,大家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张先生。
张菊芬对着墙上的镜子,喜滋滋的试戴金耳环,她耳洞早就打了,可一向没钱买耳环,又怕耳洞堵塞,只能用洋火棒塞着。
对于本身的对峙,张菊芬非常高傲。
方远早早就上了床,吃晚餐时老妈偶然间的一句话,冲淡了挣钱带来的高兴——
这点零头比起二万多,实在不值得一提,可方远拿了结分外的结壮高兴。
“只欠她们一万二了。小远,明天中午,你帮爸妈守摊,我和你爸出去一趟,把钱给还了。”张菊芬一脸的扬眉吐气,数出三百五十三的零头,“小远,这钱你拿着,其他的妈给你保管。”
小孩们欢天喜地的捧着烫手的骨头,啃得满嘴满手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