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年三十的,铺子都关着门呢,你带我们到哪去?”多隆阿眨巴着两只小眼睛,紧了紧狐皮袄领。
“我们仨年三十巴巴赶到这,你觉得我们是来拜年吗?”肃文鄙夷地一笑,“当然是换银子!”
管家将信将疑地接过来,倒是“扑哧”笑出声来,“肃二——爷,您不会挨了一棍,胡涂了吧,我们岳家从明万积年间就干的是岐黄的买卖,……哎,您这个方剂如何只要三味药,前面这味是甚么,如何只要分量呢?”他抖了抖手中的药方,似笑非笑地看着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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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浅晓得一些。”肃文呷了口茶,不卑不亢道,后代的中病院院长当然不敢在这以中药为生的大师跟前班门弄斧,但后代解秘的一些方剂,那是前人所不知的。
肃文顿时明白过来,繁体字的“参”一定如许写,但他网罗大脑,也想不出繁体“参”的写法,只好一笑道,“我手写我字,别人岂能拘牵!能熟谙就行了!”
“肃二爷学过医?”岳老爷目光炯炯。
“好了,你们看着吧,等会儿必然让你们把胡同里那些小吃都买下来,早早让那些买卖人回家过年!”肃文一本端庄道。宿世傍晚放工瞥见小商小贩没有卖完东西,少的,他会给人家包圆,多的,他就多买一些,让他们早些归家。
多隆阿与胡进宝的瞳人中陡地放出光来,“能换多少?”
“别废话!让你磨你就磨!”
肃文格格一笑,“明天我就关帝爷跟前耍大刀,张仲景跟前写药方了,当然,前面另有一味,共是四味,”他脸突地一沉,“快去!”
他回身往花厅外走去,多隆阿仓猝拿起桌上的碎银子,跟在肃文前面。
“我说的是药方?这方剂但是肃二爷本身揣摩出来的?”岳老爷顺手接过管家手里的茶壶,给肃文填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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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老套路了,讹银子归讹银子,但脸不能不要,那肃文“不要”的银子,他跟胡进宝得“捡着”。
“笑甚么?”肃文不满道,“二哥我甚么时候说过谎话?”
“是到成大爷家?”
路倒也不难走,可赶上的人他一概不熟谙,但二爷、二爷的称呼盈满于耳。
“丹参能活血,当然,另有最后一味,四药合力,解毒之力不啻于加强百倍、千倍。”肃文昂然道。
“我要把胡同口的细杂拌都给他包圆了,”多隆阿家的景况要好一些,“那些粗杂拌都扔了,我最爱吃蜜饯樱桃了……”
就在三人打嘴官司的时候,不一会工夫,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带着十几个白叟、中年人和年青人就仓促而至。
“岳老爷,提早给您拜年了!祝您来年买卖昌隆,四时发财!”肃文主动站起来,一揖到底。
他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多隆阿,多隆阿顿时反应过来,“二哥,好字!”
他二人都在猜着肃文想要以字换钱,都一个劲地起哄。
“啊,啥?”管家瞪大了眼睛,这笑容也僵了,这帮人,在内城的名声可太坏了,整人的损招也太多了,他不得不防。
“这避瘟丹?……”
老者有些惊奇,但讶色一掠而过,“坐,”他中气实足,举止雍容,“管家,上茶。”
“银子,我们老爷说了,这是点小意义,不成敬意,”那管家顺手从袖里拿出点散碎银子,恭敬地笑道,“大过年的,也不能让您白跑一趟不是?”贰内心却骂开了锅,大过年图个喜庆,这帮老炮儿能打发就打发了吧,这是岳家老爷子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