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员?”江一麟噘着嘴说道:“他算甚么教员,椒山先生多么仁义,多么胸怀,一想到先生还在诏狱享福,我连饭都吃不下,归正你们去,我是不去!”
唐毅笑着点头:“我都明白。”
跟着赵文华来到了客堂,此时已经堆积了好些人,大师伙正在畅谈,俄然有仆人喊道:“相爷到!”
眼看着天气暗淡,唐慎换上了他的五品官服,唐毅则是童生的打扮,爷俩谁也没带,直接奔着严府而去。走到了半路才猛地想起没有筹办礼品。
“别啊!”来人吓得惶恐失容,忙说道:“下官是从鸿胪寺调上来的,净水衙门,实不相瞒,这些还是山荆的嫁奁,等着今后下官发财了,必然好好贡献严阁老……”
“想我们不见怪也成,自罚三杯!”庞远这家伙蔫坏蔫坏的,一提到酒曹大章脑袋就大了,直接要落荒而逃,赵闻倒是刻薄,笑道:“还是以茶代酒,万一会元老爷学醉仙刘伶,一醉三年,岂不是要插部下一科的殿试了?”
看江一麟耍小孩子脾气,年纪最大的赵闻就忍不住说道:“徐阁老也不轻易,行之都说了,这时候越是想救人,就越轻易好事,我们不能意气用事。徐阁老是座主,师徒名分摆在那边,说句糙话,亲妈再不好,也比后妈强!”
唐慎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取出一份请柬,扔在了桌上。
如此氛围之下,很多人都不肯意去拜见徐阶。徐阁老倒是安然,还是每天到西苑当值,勤勤奋恳做事,面对严家父子更加恭敬,即便是被严世藩指手画脚,也涓滴不恼。弄得严世藩有力量使不出,只能徒呼何如。栢镀意下嘿眼哥关看嘴心章节
曹大章老脸一红,仓猝告罪,“明天放浪了,还请诸位老兄不要见怪。”
很多奉承的家伙底子没资格出来,只能把乖乖奉上礼品,换来管家哼了一声,就仿佛天大的恩情,屁颠屁颠归去了,宰相门前七品官,公然不是谎话!
“盐?这真是酱菜?”严年豁然复苏,他这个气啊,只感觉智商遭到了严峻挑衅,气得他都笑了出来。
实事求是的讲,徐阶并非没有脱手,只不过他的工夫都用在暗处,比如关照陆炳,比如压抑言官,不让他们戳嘉靖的肺管子……
赵文华还不解气,抬起脚,狠踢了严年两脚。
唐家客堂,庞远、江一麟、赵闻都在,唯有曹大章最后到来,打着哈气,揉了揉猩红的眼睛,一看满桌子的菜,不由得笑道:“早上吃得太油腻不好?”
“如何是咸的?”
唐慎神采刹时阴沉下来,好歹是从疆场出来的,他低低声音说道:“毅儿,爹先翻开缺口,你跟着跑。”
爷俩正在制定打算呢,俄然传来一阵开朗的笑声。
说话之间,赵文华从内里笑着走出来,看着剑拔弩张的模样,顿时皱起了眉头。
“严阁老?”
这些都没法和别人说,以是徐阁老只能接受来自各方的压力,本来堆积在他身边的一伙人也开端梳理徐阶,恐怕被他给当作弃子,随便捐躯了。
唐毅却无所谓地笑道:“不消担忧,严阁老再凶悍,恐怕也比不了倭寇,他是首辅,不能不去,还请你们给徐阁老说一声,转过天我爹再去。”
一顷刻,世人仿佛弹簧,蹦了起来,站得笔挺,微微垂首,重新到脚,写满了恭敬和奉承两个字。
几个仆人如狼似虎,把来人给拖走了。唐慎不由得一吐舌头,十匹锦缎也有二百多两,加起来三百多两的礼品都进不去大门,就凭着唐毅手上的酱菜,没准人家被人家打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