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周嬷嬷惴惴地唤了一声。
“持续吧。”
刘氏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眉头也伸展了很多，像是放心了很多。
回府以后，刘氏细细地听着周嬷嬷的回禀：“二女人乖得很，在王府规端方矩的，未曾肇事。华平县主挺热忱的，倒是至心拿二女人当朋友。婢子们也未曾慢待，奉上了信阳毛尖，茶点也都精美。至于那位世子……”
入夜，刘氏一边替宋怀远解下披风，一边向他道贺：“圣上恩情，今后侯爷便能在府中长住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哪懂朝堂上的事。”宋怀远不耐烦道。过了一会儿，他的语气俄然温软下来，“昭娘，我想同你筹议一件事。”
“正合我意！”华平县主拊掌，让侍女送来了之前封存的残局。
周嬷嬷排闼出去。灯火幢幢下，刘氏薄弱的身形映出一道黑沉沉的影子。
“嬷嬷。”刘氏靠着楠木垂花八步床的床柱，微一垂眼，两行热泪就这么滚落下来。
婆媳二人说着话，渐渐走远了。
初六，朝中下了恩旨，命忠勤侯宋怀远为从一品太子太傅，本日起入东宫教诲太子殿下。兼任都察院左都御史，辅弼大夏国君。
宋如锦怔了一下。华平县主一脸嫌弃地瞥了眼徐牧之，上前挽着宋如锦，“mm别理他，此人时不时就要犯疯病。走，我们下棋去。”
“对了，年前我让你给衡哥儿请先生，你可开端寻了？”
远远地闻声正院那边传来喧闹的响声，走近了谛听，另有桌椅翻倒的声音。宋如锦不自发地加快脚步，垂垂闻声了刘氏压抑的喊声：“你如何舍得！她是你的女儿啊，你如何舍得……”
宋如锦提着一个食盒，慢悠悠地朝正院走来。疏影提着一盏纱灯走在前面，不时提示一句：“女人慢些，这边路不平。”
华平县主道：“上回的棋局还没下完，mm是想持续还是新开一局？”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嫌我的家世！”刘氏攥着帕子抹眼泪，泪珠子接连不竭地涌出来，很快便沾湿了半条帕子。
“那倒不消，你娘已经在去蓼风苑的路上了。”
“刚才二女人来过了，给您带了点心，有您爱吃的梅花糕，您要不先用些？”
刚才面对最该当疼惜她的丈夫，她没有掉一滴眼泪。现在在一个仆妇面前，反倒哭得涕不成声。
“侯爷已是太子太傅，任谁都会当你是太子一党，又何必把自家女人锁进那见不得人的去处！”
徐牧之就坐在边上喝茶，时不时凑过来讲几句：“为何下这儿？我看走那儿更好。呀，芙妹，你要输了！”
刘氏坐直了身子。
“妇人鄙意！”随后，宋怀远愠意满满的声音传来，“多少人家挤破脑袋想迈进东宫的门槛，在你眼里反倒成了龙潭虎穴！”
疏影天然已从方才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出了很多，但她晓得甚么能说甚么不能说，是以若无其事地一笑，道：“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女人，不早了，您歇着吧。”
“烦……倒不烦，就是有点吵。”宋如锦非常委宛。
她一向不想让宋如慧嫁进大富大贵的人家，没想到等在背面的，是天底下最繁华的人家。
“啪。”刘氏手一滑，茶杯掉在地上裂成了碎瓷。
“我真不懂你如何想的。现在太子尚未娶妻，慧姐儿嫁畴昔就是正妃，你另有那里不对劲的？”
宋如锦低头看路，跟着灯笼走着。
刘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怅惘：“侯爷那里是来同我筹议的，清楚早就决定好了，过来奉告我一声罢了。我的慧姐儿啊……我费经心机惟给她挑一门好婚事，没想到这婚事就本身奉上门来了。哈哈，周嬷嬷，你说好笑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