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闻言也不惭愧，反而哈哈大笑道：“我刚还和女人说呢，你来了定要说我的不是，果然一点儿都没猜错！”
疏影一想也是。和一个庶女争甚么凹凸呢？
侧倚在美人榻上的刘氏欣喜地笑了。她看着天真烂漫的次女，再看了看聪明端雅的长女，连日来因陈姨娘产子的阴霾都消逝了很多。
几年前说上元灯会“不过是摩肩擦踵，无甚意趣”的靖西王世子，本日却穿戴得整整齐齐，筹算同mm华平县主一道出门赏灯。
说罢，眼中泪光微闪，哽咽道：“是妾没用，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暗香打着哈欠出去，嘟囔道：“陈姨娘早产，闹了一宿了。幸亏女人睡得沉，要不铁定被他们闹醒。”
“不谨慎绊了一跤。”陈姨娘衰弱地笑了笑，“侯爷，这孩子没足月，今后怕是要多多费心了。”
宋如墨感觉本身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没劲儿。枉她特地在老夫人面前提出来！
宋如墨实在嫌她聒噪，又记恨着除夕那晚的事，心下暴躁起来，重重地把书往桌上一拍，没好气地说：“也是，姨娘又不是头一次不要脸面。赶明儿再到母亲跟前凑趣，母亲可有的怒斥呢。”
心中到底有些失落。她如何，就没个儿子傍身呢？
“女人诶，”疏影谆谆相劝，“我可传闻四女人每天读书到深夜呢，您再不加把劲儿，就要被她比下去了。”
孙知音悄悄点头，“夫人存候心。我既拿了府上的束脩，便必然会细细传授几位女公子。”
没过几日，便是正月十五上元节。宋如锦在刘氏的院子里扎兔子灯，宋如慧拿着朱笔在灯上题字——岁岁长团聚。
宋如墨的景况反倒比她好些。陈姨娘毕竟出身诗礼传家的昌宁伯府，写得一手端方清丽的簪花小楷，昔日也没少教女儿吟诗弄月，是以宋如墨才情斐然，颇得孙先生的赞美。
围观了统统的体系非常无语——傻白甜主子就这么把一个机警慎重的丫头劝服了。
宋如锦暴露脑袋，眨着圆溜溜的眼睛，软声软语地说：“疏影，你也别怪暗香，是我让她别拉我起床的。”
刘氏心不在焉：“再过两日。”
宋如墨菱唇一抿，眸子子转悠了半圈，便娉娉婷婷走到刘氏跟前，笑靥如花道：“多谢母亲。女儿必然好好向先生请教。”
陈姨娘便道：“我不要这等脸面，我只想你好好儿的，身子安康，没病没灾的。”
宋如锦眨巴眨巴眼睛，故作烦恼地跺了顿脚，“没说几句又扯到我身上，早晓得就不夸姐姐了。”
起先宋如墨还听得进劝，厥后听多了就开端嫌了：“姨娘别多事了。我书读得好，您脸上不也有光？”
“母亲聘了教书先生？”宋如墨扫了眼在场的平辈们，内心揣摩了一下，很快猜到那两个教书先生中定然一个教宋衡，一个教宋如锦，说不定还会捎带宋如云。
是日申时三刻，陈姨娘终究产下了一个男孩儿。宋怀远喜出望外，给孩子取名叫衍哥儿。
宋怀远就吃她这一套，一见娇滴滴的美人垂泪，心就软了，“芸娘，快别这么说，堂堂侯府养一个不敷月的孩子还是养得起的。”
往年刘氏都会带上一双女儿出去赏灯，本年天然也不例外。
明天的靖西王府也格外热烈。
上元佳节，盛都城没有宵禁，街上彻夜彩灯高悬，亮如白天。
过了一会儿，疏影来了，见宋如锦头还闷在被子里，不由奇道：“外头吵成那样，女人倒也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