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我们赢了,我们真的赢了!”林青玄开初喃喃自语,转而声音越来越大,泪水滑至下巴,他嘶扯着嗓子,可声音却还是淹没在发聋振聩的掌声当中。
那是……投向他的身后。
“你不属于这里。”
赵戎抿唇。
现在的台下,是死普通的沉默。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本来第三次清谈结束以后该有的掌声没有到来,现在,沉默才是最高的崇拜。
赵戎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当初刚进终南山时,柳三变给他讲的摩崖石刻月夜老者的故事,想起了阿谁“有为之问”。
但是他余光俄然瞥见了六一居士惶恐的眼神。
赵戎眼皮一跳,有些猝不及防。
赵戎神采一凛,眼睛微眯,但下一秒便内心一松,因为这只是半句话。
林青玄猛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哥哥,只见他满眼血丝,现在正胸口起伏不定,神采愣愣无神,他动了动嘴,仿佛说了些甚么,但此时淹没在了掌声的汪洋当中,再也没人晓得了。
一身粉衣的苏小小蹦蹦跳跳的鼓掌,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那道牵涉她心神的侧影。
如果说现在说经台内是风暴的陆地,那么冲虚观世人地点处,就是海面之下万丈之遥的深渊,暗中,压抑,颤栗。
身后。
阿谁在阳光之下没有影子的奇特老者,头微微向下一点。
他的眼神古井无波,就像终北国深山中被猛虎攻击的猎人,终究浑身伤痕的捡起了掉落地上的寒刃,缓缓向一样受伤的野兽走去时的眼神。
正站着一个陌生老者。
赵戎猛地回身。
开山裂石之声紧接厥后。
年青儒生俄然昂首,鬼使神差道:“有为何为?体用一源,有为而无不为。”
耳畔是从四周八方传来的惶恐声。
道家君子输了、儒生赵子瑜、“体用一源说”、兰溪林氏竟然赢了、冲虚观……
此时埋没在寂静之下的,是一场正在酝酿的风暴。
下一刻,雷鸣般的掌声劈面而来,铺天盖地,仿佛要掀翻全部会场,震碎九天白云。
曾经的楼观道派祖地,太白山,说经台内,一座高台之上。
一种叫惊骇的东西,仿佛暗潮,在深渊中涌动。
不知过了多久,能够只是一瞬,也能够已经永久。
软绵委宛的声音在说经台内回荡。
陶渊然抬手,将这位曾是楼观道派初代副掌教的陶家老祖宗的投影碎片支出掌中,偏头瞧了眼赵戎,踏空拜别,持续北上。
只是下一秒,他的呼吸便徒然一窒。
“你应当去稷放学宫。”
“谓其私志不入公道,嗜欲不枉正术,循理而发难,因资而建功,事成而身不伐,功立而名不有。”
哦,对了,另有他身边两道紫气。
一时之间,场上无人说话,皆在冷静谛视着这千年难遇的一幕。
奇特老者忽地留步,背对赵戎,迷惑开口,只是此次只问了半句。
或是从村落小儿的儿歌中,或是从洛京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里,或是从山上传播的传闻中,或是某个月夜仓促路过那座摩崖石刻……
数百蓝衣羽士惊骇环顾,手足无措。
这老者是从哪冒出来的?如何一点声响都没有?
奇特老者俄然开口,语气迷惑,像是在问人,又像是在自问。
而是做事不异化私心,有欲望而不走正道,遵守规律办事,依托才气而成事,成事而本身不受伤害,建功也不沽名钓誉。
场内万籁俱寂,千人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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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愈发烘托了说经台内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