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全子虽是底层小寺人，却正因如此，晓得很多传闻，便道：“说来这还是多少年之前的事儿了，传闻有个甚么道长，曾跟皇上说过甚么‘王不见王’之类的话，还说人间只要一条真龙，若另有真龙会面，便轻易激发大祸害之类，本来皇上还没当回事儿，谁知云液宫那件过后，皇上不知如何就想起来了，从那以后就避讳跟太子见面，除了大节之类，极少召见太子，就算太子去存候，也是隔着殿叩拜罢了。”
“万岁在说谁？”薛翃轻声问。
“别装了！”赵暨挥挥衣袖：“谁不晓得你仗着长的超卓，在父皇面前死力邀宠，哼，丽嫔倒了，现在康妃也倒了，不知下一个倒的是谁呢？”
方才的行动，牵着嘴角的伤处，模糊作痛，薛翃手在嘴边拢了拢，浅笑：“是在看我狼狈的模样吗？也该看够了吧。”
说了这句，便听到身后有人咳嗽了声：“抱愧抱愧，并不是成心要看仙长入浴的。”
她谨慎遁藏的神情行动，落在正嘉天子的眼里，引得天子的喉头动了动。
薛翃道：“多谢殿下体贴。只是小事。”
才说了这句，那边赵暨也发明了他们一行，少年本来低头躬身无精打采，只瞥见他们的时候，却俄然神情骤变，也挺直了肩膀，下巴微扬地走了过来。
正嘉微微一笑：“你天然是不懂, 你毕竟并不是神明，不会全知全能。实在你做到现在这般境地已经是极可贵的了。……如何停了？”
赵暨毕竟幼年，身材正在长成当中，比薛翃还要矮上半个头，从他的角度看畴昔，女冠子的左脸上，有青紫的陈迹没有散开，嘴角模糊也还肿着。
冬月陪着薛翃进了房中，因打量薛翃脸上带伤，便皱眉道：“阿谁甚么娘娘真的动了手吗？真是的，竟敢伤害小师姑。”
“跟你不相干，”正嘉却低低叮咛，又扬声对外头说道：“晓得了，让他跪了后便去吧。”
那两个小寺人忙道：“郝公公一再叮咛我们，好歹要送仙长回到放鹿宫才安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