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复退下，虎魄便沉着脸低声说道：“这位徐管事现在是更加不成模样了！”
徐复如许想着，有容斋也就到了。
“自打进了国子监就感觉低他们一头，现在好了，长砾兄总算替我们大师出了这么一口恶气。”
他这话一落，本来与王冀一道来的，也都走了过来，看着程愈一行笑道：“就不晓得有些人敢不敢了，毕竟这一回你程景云可不是第一了。”
…
王昉手中还是握着茶盏，双手微抬渐渐饮下一口茶，才又说道：“我传闻昨儿个三哥在清风楼落了面子？”
便见一行约有十人，各个皆是少年郎，中间站着的少年身穿白衣，他眉眼疏阔、气度如月，有几分神仙之姿…恰好面上挂着一道如四月东风般的笑容，令人见之便心生几分好感。
世人见他得此夸奖也不疾不徐，丰年纪稍大的便捋着髯毛点了点头…
“倒未曾想到竟是这么个少年郎，不错不错。”
至最后一句，掌柜的手握纸张，面露冲动，倒是在口中研磨了好久才念出：“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他笑了笑，倒是朝掌柜的说道：“俗话有语，相逢便是有缘，本日长砾能与各位相逢此处便是有缘…只是大店难立，长砾也不能让掌柜的亏钱。如此，本日便由长砾做东请众位饮一盏薄茶。”
恰好程愈还是合眼抱手，却不知在想甚么。
他这话一落，世人更是纷繁阿谀起王冀来。
王冀先握笔蘸墨，他看着长案上铺着的白纸，凝神想了一瞬便提笔作答：“夫六合者，万物之逆旅也。工夫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多少？”
王冀心下虽有些打怵，可现在这幅局面也容不得后退，便笑着问起了程愈的意义：“景云兄，你看？”
王昉把茶盏落在案上，悄悄叹了口气：“三哥毕竟是我的三哥，他这小我啊最是不能输得…可别人也就罢了，表哥自幼承子夷先生门下，又有外祖父教诲，三哥又那里会是他的敌手呢？”
徐复笑着“哎”了一声——
他可没想过要去替三公子送书，等出了这道门，只把这书扔了就是。
程愈眉眼还是清隽，他立于此处，恍若周遭喧闹皆与他无关…
王昉手中握着茶盏，素指轻抬握着茶盖，好一会才缓缓说道：“清风楼的买卖就不必与我说了，你遣人打理着就是。”
徐复闻言，却沉了面色，朝几人挥了挥手…
“你！”
幸亏掌柜的及时上前拦住了两行人，他笑着朝王冀和程愈各自拱手一礼，而后是开了口：“清风楼以诗会友、以文会友，两位都是风骚少年，何不本日再比试一局？”
…
好一会，她才缓缓与虎魄说道：“明儿个，让徐复来一趟吧。”
世人刚要迎王冀一行往楼上去，身后便传来了一阵声音：“景云兄，王长砾当真压了你一头！”
先太子太傅程信之子, 元康八年北直隶乡试第一, 如许的少年天赋不知有多少人钦羡, 是以这回有人瞥见他排在第二，自是纷繁群情起来：“怪哉怪哉, 这程愈竟会排第二，却不知这第一究竟是何方人物？”
程景云又如何？
“的确，特别是这最后一句…恍若点睛之笔。”
天然宾主尽欢，纷繁笑着夸奖起人。
因着香尚未灭，世人也不敢出声…
有人听闻那“景云”二字，低声群情起来：“这就是那位程景云？公然是翩翩少年…”
“可不是——”
待两人点了头，掌柜的便亲身点了香。
王冀这话不但抬了世人，又未落了掌柜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