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才摇了点头，温润的眉眼带着笑，表示不辛苦。
王昉与王蕙在府中住了也有三日余了，这些日子她们大多是陪着张老夫人谈天说话…若余暇的时候，两人便在这清芜苑中下棋、作画，或是由孟氏教她们陪着张老夫人一道打叶子牌。
王蕙轻声喊了她一声，声透着几分无法。
王昉一怔，她尚未说话便听到程宜又开了口，絮絮与世人说道：“夫君前阵子破了几桩案子，陛下许是有所耳闻便亲身拟了一道旨意…擢升了夫君的官位，让他去金陵任大理寺卿。”
因着屋中都是女儿家，韩青久坐也不便利。
孔大夫人悄悄拍了拍她的手背，才又跟着一句：“之前总感觉你嫁得远，怕你今后受甚么气也没处说…幸亏姑爷是个好的。”
王昉侧眼看向王蕙。
张老夫人点了点头：“这也好。”
她伸手握着程瑛的手，细细看了回人，见她的眉眼固然带着几分车马劳累后的倦怠…可脸上却一向带着笑。张老夫人这颗高悬的心便落了下去，她握着程瑛的手背悄悄拍了一拍，才又看向韩青，眉眼含笑柔声说道：“好孩子，你们一起辛苦了。”
等两人走了过来，她便又简朴说了一句：“这是阿离的朋友，正幸亏顺天府遇见便邀他在家中小住几日…倒是未曾想到竟有如此渊源。”
孔大夫人看着女儿，先前止住的眼泪便又留了下来，她握着程瑛的手细细看了一回，才又问道：“姑爷待你可好？”
王昉手中握着的羊毫一顿…
特别是在早晨…
…
她说到这，话一顿，便又跟着一句：“可有说甚么时候任职？”
程瑛侧头看着孔大夫人，见她双眼含泪，连带着自儿个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她伸手握着帕子替人拭了拭眼角的泪，闻言是点了点头，话里话间也透着股讳饰不住的满足：“母亲放心，夫君待我很好。”
张老夫人闻言脸上的笑便更加浓烈：“你故意了。”
…
她些微折起了一双柳叶眉。
孔大夫人便与他笑着说道：“你父亲他们已经在外厅侯你了，你且去寻他们吧。”
程离说完这话, 便被孔大夫人半嗔了一声：“你当你表妹跟你似得，这么大了还只顾着玩？”
孟氏笑着让开位置，由王昉两姐妹上前…
待醇酒入喉，程离看着不远处王昉的身影，才又跟着一句：“只是我这个表妹，你怕是不好娶…我祖母早就属意把她许配给景云了。”
王昉与王蕙陪着张老夫人又说了会子话才归。
院子外头便传来了丫环、仆妇的声音：“三女人、三姑爷归家了。”
她笑着朝王昉两姐妹招了招手是让她们过来坐。
…
程离清俊的脸上带着一抹平日里肆意而萧洒的笑容，他垂眼看着两人，朝王昉笑说一句：“昔日跟个鬼灵精似得，每日跟在我身后叫我‘阿离、阿离’, 半句表哥都不肯喊…现在倒是懂端方了？”
程离的面上却还是挂着肆意的笑容，闻言也不驳, 只笑着与两人见过礼…才又问起王昉：“说来九章也是金陵人, 你们可熟谙？”
程离表哥究竟知不晓得陆意之是个甚么样的人？若他晓得，那么他在此中又担负了甚么样的身份？她影象中对程离的印象一向逗留在他游山玩水，活得肆意而萧洒…即便在她死前，也未曾传出过程离的其他事迹。
张老夫人闻言倒是想起来上回程瑛与她说的那桩事，只是那会时候紧急她也未曾问起王昉，倒是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甚是风骚不羁的年青男人竟会是那位江先生的门徒…她面上还是挂着慈爱而驯良的笑容，口中跟着一句：“这倒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