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点头道:“难为英蜜斯还记得,奴婢恰是香桃。”
哲彦在如玉过世那日哭得不成,几日不见,在石咏看来,已经规复了起初那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与人说话的时候非常木然,提及亡妻,面上也无多少哀恸之色。
起初这些奴婢一见如英便被吓住了,现在方才垂垂悟过来,这位是自家奶奶的双胞胎mm, 嫁了个小户人家的那位奶奶。
她悄悄揣摩,如玉的两个哥儿是朔日生的,头一个哥儿短命,第二个哥儿偏巧又是日蚀的时候生的。人间愚人,传闻这些,大多便会以为二哥儿生而带煞,克死了兄长之类。
如英一听,已是面罩寒霜,与石咏对视一眼,命香桃先坐下:“你别焦急,先把话渐渐说清楚,沛哥儿是我姐姐的亲生儿子,是我的外甥,我赶上这件事,绝没有袖手旁观的事理。”
石咏倒是没想到,天象能窜改他二叔石宏武的情意,却也能让安佳氏这方才出世的小哥儿也更背上一层克兄克母的凶名。
——这到底是府中小儿子丧妻,还是化解冤孽凶煞呢?
在如玉之前,哲彦的一房妾室生了个姐儿,现在正由阿谁妾室本身带着。
石咏与如英伉俪二人致祭以后,奉上奠仪,没有多留,便从安佳氏宅邸出来,沿路赶上了几家亲朋,石咏与如英少不得停下来一一酬酢两句。但石咏见老婆面带忧色,从速将她拉到一边,小声扣问。
都是些小婢, 听如英出言恐吓, 一起冲如英叩首请罪, 表示再也不敢了。
如英又问:“起初你膝下阿谁姐儿呢?”
如英一怔,待看清楚了来人的面孔五官,俄然惊问道:“你是香桃?”
石咏与如英一听,齐齐倒吸一口寒气,如玉从速将香桃拉起家,道:“沛哥儿究竟如何了?”
如玉骸骨未寒,哲彦便赶着说亲,这些都罢了,如玉拼了一条性命生下的孩子,却由得他们如许作践。
香桃一听如英问起女儿,那眼泪便止不住:“太太只说,姑爷膝下有个姐儿,说亲的时候反而好说些,就让把大姐儿留在府里,让我带沛哥儿去乡间庄子上。”
石咏叹了口气,说:“甭管你想甚么,凡事媳妇儿想做的,我一概支撑。”
石咏只得安抚她:“那边之火线才治完丧,又是你姐姐的百日,约莫也是感觉不便罢了。”
但是他想得比如英想得更远些:“若按我的意义,我们不止该将沛哥儿临时养着……依我看,不如直接认作我们两人的儿子吧!”
如英刹时有些茫然地停下脚步,耳内清清楚楚地闻声安佳氏府里的人将丧信报了出来:“奶奶没了!”
香桃闻声,从速起家,又冲如英和石咏行了个礼,说:“姐儿既讨不返来,婢子也不想再回那边府上了。婢子想回老尚书府上,听候老太太调派。”她是老尚书府的家生子,一大师子都在兆佳氏这边当差。再加上她年纪尚轻,哪怕是再嫁,也能寻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