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头沉默半晌后说：“所谓四阴孺子就是出世的年、月、日、时四柱都属阴。这类命格并未几见，多数是与鬼王有过交集。大妹子，冒昧问一句，你们家祖上可曾招惹过这散财鬼王么？”
风停了，鬼泣声也停了。
妈一惊，忙道：“这话从何提及？”
“大妹子，小正的生辰八字我看过了。先前怕你担忧，没说实话。可眼下我如果再藏着掖着，只怕会误了这孩子的性命。”
爸正蹲在墙角抽烟，闻言头也不回道：“猴年马月的事了，提它做啥？”
杭州自打南宋起便是都城，到了明清两代更是畅旺非常。当时还不时髦火化，阴宅风水极佳的虎山沿线就成了权贵的墓葬之所。
李保四固然没倒过斗，但很多事情还是要看运气的。他在虎山摸索了半个月，终究探到一名明朝吏部侍郎的墓穴，并起出了两麻袋明器。
李保四只求活命，那里还敢要甚么繁华，只是一个劲儿的叩首捣蒜。
“鬼孺子？那是啥？”
我妈一听这话，差点没晕畴昔。
李保四一听对方是鬼王，吓得裤子都湿了，闭眼道：“但……但凭大王指导。”
思来想去，他终究决定铤而走险去倒斗。
老唐头眼疾手快，一把搀住她，惊诧道：“大妹子，你这是干啥！我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凡是有一丝体例也不会不说出来啊。”
我太爷爷的爷爷名叫李保四，曾居住在河北保定，是个本分的技术人，后因北方战乱频繁而不得不南下投奔杭州的远亲。
至于后者就比较费事。固然鬼王在地府的位置不高，但掌管着大部分人的归宿。
李保四一听这话，当即脑袋摇得跟只拨浪鼓似的“不可不可，这繁华我不要了，我不能做对不起子孙的事。”
老唐头说我们虎山、半山和鹤山三镇的人身后都要颠末散财鬼王的地盘，不管如何都是逃不掉的。
妈想了半天，俄然一拍大腿道：“爱国，别抽烟了！结婚前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家祖上曾捡到过一件宝贝，厥后暴富了一阵子。到底咋回事，你给唐哥讲讲！”
此瓶外型古拙，小口大肚，高约半米，青蓝两色交杂，其间充满了各种独特的纹路。
他本想仗着木工技术做点家具卖卖，可这年初兵荒马乱的，谁有闲钱买这玩意儿？就算有也都装得跟个叫花子似的，免得被官府和乱兵打劫。
“从明日起，你也不必再做这倒斗的活动，去城里将墓中之物变卖，再好好置一处谋生。不管何种买卖，本王都保你繁华一辈子。”
李保四行走江湖多年，也算有点见地。他见瓶上笔墨不似汉语，又非满蒙回藏说话，更不是洋文，倒有点吐鲁番的味道，心想此物莫非来自上古西域？
“我保你一世繁华，而你的十世后代当中如有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之男童，必须送给我做鬼孺子。”
老唐头叹道：“甚么百世十世的，那是你家保四公上了散财鬼王的当了。”
“是谁……是谁……”伴跟着悠悠的鬼泣和摇摆的树影，全部暗夜仿佛覆盖在鬼怪中。
老唐头点头道：“你家保四公没有胡说，地府的确有个散财鬼王，并且在一千多年前被封印在铜瓶中。你……”
“啥左券？”
爸一声感喟，扔了烟头，回到屋内讲起一桩旧事。
或许是被鬼迷了心窍，李保四一想鬼王这话没错，赶紧大喊“大王留步”，并当场签订左券。
妈没好气道：“都啥时候了还在哪儿摆谱！不都为了孩子么？你讲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