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实不相瞒,吾等亦当早作筹算,倘若刘琮身边那些人成心迎刘玄德入主荆州,蔡氏一族现在名存实亡,吾蒯氏一族,便是荆州世族之首,到时……”
“主君,不久前得报,习祯借着押送粮草帮助火线的名头,已携家中族人,赶往公安……”
蒯祺面色微变,“吾正想问汝,吴侯如何劝降张允?”
诸葛瑾双眼一眯,“吾劝兄长莫要作茧自缚,刘备即便来援,亦会命镇守南郡之关羽为前锋,他所部兵马不过五千之众,可领受襄阳一隅之地,但吾江东此番采取降卒,不日将与仲业将军一并北上,到时,会聚十万雄师,襄阳城高,亦挡不住吾江东几百架投石车是夜轰击。”
天气未亮,城门一开,大队车马便带着伤卒进入襄阳城内长街。
诸葛瑾早已习觉得常,一手抚须,“如此,那兄长可愿随吾入江东同帐为臣?”
说着,蒯祺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诸葛瑾,“昔日徐州嫁妹于刘玄德之麋子仲,现在以左将军处置中郎之职,任南郡郡丞,可见,玄德公亦是知恩图报之人,如果吾蒯氏主动迎其入荆州,亦得厚报之。”
诸葛瑾顿时发笑,自顾自地指着身侧的习祯,“兄长莫要这般谈笑,吾身侧这位,现在但是将军府西曹掾,官职尚在汝吾之上。”
诸葛瑾淡然一笑,面对大姐婿的咄咄逼人,他毫无与他驳论的心机,“昨夜文伯入城,想来兄长已知,吾军已说降张允,兵围江陵,不出三两日,南郡除襄阳以外,俱会落入吾江东之手,别的,章陵驻兵不过向朗两千兵马,不知能够敌吾江东大将甘宁、徐晃二人?”
“文祥,汝肯与吾前去蒯府拜见,实在有些难为汝了。”
两人接踵走上马车,昂首一看,倒是位于僻静小道的后门地点,门前早已是等待多时的管事当即迈步上前,将二人热忱地迎入府内。
“倘若二位兄长愿归降吾主,吴侯有命,召二位入将军府参议军事,皆可赐金封侯;若不肯,大可外放为一郡太守,他日若中原之地安定,则升任一州之长。”诸葛瑾朝着蒯祺拜别的背影大声道。
“这襄阳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不过本日,这街道上倒是多了些兵卒驻守,但是产生了大事?”习祯从南郡去而复返,一手将帘子撩起一道裂缝,看着街上的热烈气象,贰心中亦有几分感到。
习祯面皮一抖,心中暗忖:“太直接了罢。”
“哼,常日里一个个自夸为荆襄名流,现在兵祸而至,却各自舍弃昔日主君,投奔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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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为房陵太守,吾不如远矣。”
“喏。”
中年男人面色顿时一僵,“好一个奸刁如狐的习文祥,他家中老幼,怕也趁机逃了吧。”
“荆襄七氏,沔南黄氏、襄阳庞氏皆归吴侯刘奇,今蔡氏因蔡瑁之死,族内私兵家奴、耕户亦于赤壁之战丧失殆尽,不复昔日强大,宜城马氏,可有动静?”
“吾会命文伯待汝前去大兄府内,不过是彻夜,现在二位兄长皆在刺史府内。”
“文祥莫要多礼,远来是客,请坐吧。”
“习祯幼妹嫁与庞林为妻,若庞氏一族南迁之事公之于众,怕是习氏一族亦会受其连累。”
“汝莫要自谦,汝这豫章乃是大郡,吾这房陵,却独一三五小城尔。”
一座西边的小院,早有一名中年男人在此等待多时。
三人一番酬酢以后,都自顾自地盯着面前的茶水,堕入沉默。
蒯祺堕入了沉默,他起家走动几步,背对着两人,心头思路万千。诸葛瑾决然不会骗他,若当真如他所言,如果刘琮等人行事快些,或许刘皇叔南下还能捞得残渣剩饭,如果脚程早晨一些,怕是荆襄之地,会全数落入江东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