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王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其兄光芒太盛,不管何人,位于其下,怕也没法出众。
是玉和孙逸对视一眼,俱是噤声不敢接话,面前这位,但是大富大贵之人,当然,他身处高宅大院当中,行动不便亦在常理当中。他二人觉得,此事必是吴侯授意,也不敢多言。
另一侧,吴县参考的五人会聚一处。
“让行,让行。”
“约莫是吴中诸县为吏尔。”
“说不过汝二人,也罢,也罢。”乔玄拂袖点头,轻声感喟。
已经投了款项,收了押条的百姓乐呵呵地看着从长街而过的考官们,满脸带笑。
“李兄何出此言?”
这等刚正不阿,也让乔玄之名传遍了全部江东。
李振伸手拉过同僚,将嘴凑到他耳边,“汝可知,乔氏一族下了多少?”
“伯言,此次最后一科,吾必能胜汝。”顾邵信心满满,在吴中诸县,让早已是以博览群书之名压过在场几人一筹,只要那十岁神童陆绩不了局,他自发得此番大考榜首,非他莫属。
“那便尽力以赴,汝吾俱为吴中才子,此番头科,定要一举为吾吴中士子夺魁。”言罢,顾邵率先迈步走下台阶,一手提着长衫下摆,迈步朝着山道走去。
“李兄切莫推让,本日之事,全赖李兄之功。”
“对了,张兄汝可有下注?”
目送他走上第一个台阶,这些考生才缓缓站直身子。
顾邵避开陆议的视野,“伯言,汝莫非是怕了?”
自山脚往上,有九百九十九步台阶,每九十九层台阶便有一处转台,在场不管年老还是青壮,不管是州吏还是郡吏,都得一步一步走上去。
张东面色一阵阴晴不定,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马车以外,又转头凑到李振耳边,“这四方招贤馆的赌桌还会设下多久?”
“可不是嘛,还真是面前小方便能让人魂牵梦萦啊。”
两人眼中落寞,他二人才学俱是不如父辈,在旁人看来,都是靠父辈蒙荫。
两人也只要赔笑连连,他们一是恭敬面前这位吴侯岳山的身份,二来亦是恭敬他的才学和为人。邻近开考,不知多少士族大富之家,明里暗里,发挥各种手腕将财帛礼品送入乔府,却纷繁被乔玄退回,若不得其姓名,上门退回亦不收者,便在大门外当街焚毁。
“敬中、天真,汝二人家中可有奉告,汝二人将会分派何地?”
“看清了吗?这长街上,到处都是列队来押注的。”
“吾倒想外放为吏。”
李振凑到他耳边,细细低语一番。
不是五五开,而是各自下了五千钱。
“自是吴县陆议。”
陆议看了一眼旁侧几人,苦笑着摇了点头,“孝则莫恼,倒是因为此科以后,放榜取中贡士,还得往吴侯府中觐见,方能公布三甲,汝吾此时相争,并偶然义。”
“何惧之有?”陆议笑道。
“甚好,好一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前两场,每一场都能收几千万钱的下注钱。”
“只可惜,按例,吾已订婚,需在二载以后,迎娶樊氏长女……”王基满脸凄苦,“吾此来春闱大考,亦是苦求母亲方能了局,此番或是只能在州郡为吏矣。”
“噗”,张东面色大变,“五十万钱?莫非是吴侯的彩礼……这,他们压了何人?”
他们岂知,乔玄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是大乔之父,身为江东初度春闱之主考,焉能不以身作则,以正天下视听。
“刘……王兄,本日但是最后一场,考后怕是汝吾便要各奔东西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