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颜眼中尽是担忧,不久之前的密报中,赵韪已经是勾搭了蜀郡、犍为郡、江州等地的很多士族,一旦起事,怕是瞬息间便能集合三五万可用之兵。
“汉人之言,岂可轻信?”
“少主有所不知,昨日夜里,那驻守江州的汉人征东中郎将已派来使者,愿与吾五溪诸部联手,他西进取蜀中各郡,吾五溪诸部助他起兵以后,得巴郡、越巂郡之地,他赵韪愿上表天子,封精夫为五溪蛮王。”
“有何大事产生?这莫不是酉溪蛮部精夫之子相称?”
“这……”孩童张了张嘴,他不过十岁摆布的年纪,岂知如何应对。
“赵韪将征讨甘宁等人内哄的锦帛赏金全都送入寨内,如果此次吾五溪诸部不从,他便会结合严颜出兵,到时两路夹攻,吾军如何抵挡?”
“非也,此次酉溪的精夫相璋死于朐忍,倒是为那巴郡太守严颜所害,相称此来,倒是请精夫做主,聚五溪之兵,共讨严颜。”
“精夫正在与族人商讨出兵之事。”
“此次五溪诸部精夫头领皆举精夫为王,统帅诸部之兵,少主啊,此事汝便莫要掺杂了,好生在家中候着,等雄师班师罢。”
“奔丧?吾五溪诸部虽经常下山打猎,但比来那酉溪的精夫,却未曾得闻他率众下山,此行其宗子前来,身着丧服,莫非是他已身陨?”
“少主有所不知……”镇守门边的蛮兵苦笑一声,强行拉着这黑脸的孩童朝着寨后走去。
“无妨无妨,吾阿爹必不会见怪与吾,待吾探听到此事,再来奉告尔等。”
“那此前为何挑衅江东军?”
“吾等知罪。”
“少主,此战怕是再难制止。”
“那汝且把稳。”
“还请将军息怒,事到现在,吾等只能将功折罪。”
而巴郡各地虽有驻兵,他这巴郡太守一旦被管束在此处,便得空顾及巴郡各县,更何况,一旦赵韪起势,江州四周山林的蛮夷诸部,只怕也会反叛,攻打县城,劫夺赋税,以充盗窟之用,这些蛮夷之辈,最善趁火打劫。
孩童深深地叹了口气,“必须如此吗?”
小童仓促走进寨子里最高的那一座屋子,冲上木制的台阶,也未曾有持矛看管的蛮兵劝止,有些人还自但是然地暴露恭敬的笑容。
严颜双目一瞪,“现在江东三万雄师便陈兵于鱼复,间隔此城不过一二十里,尔等若不肯去,那此战便由尔等作为前锋,先行迎战五溪蛮诸部。”
“喏。”
“吾去劝阿爹莫要出兵。”
“嗯。”
“少主,今岁山中粮食已不敷吾诸部儿郎饱腹,五溪诸部,亦是被逼无法,昔日里,亦可在四周诸县劫夺一番便可,现在那武陵郡归了吴侯刘奇,此人麾下尽是能征善战之士,胆敢掳掠之人,必被其视为存亡大敌,吾五溪诸部若不举数万之兵而出,定时有去无回。”
“还不速速去禀报。”
孩童双眉微皱,“当真非战不成?益州刺史刘璋虽无能之辈,麾下能征善战之士亦有很多,如果强行与其为敌,莫说陈兵鱼复的江东雄师,便是这面前的严颜,怕是吾军也……”
“呜呜……”这一日,丧服加身的一行蛮人行至这一座高大严肃,四周梁柱顶端有着白骨兽首的寨内。
“少主,千万不成。”蛮兵吓得面色惨白,双臂死死抱住孩童,“汝现在如果入堂内大放厥词,怕是会引发诸部使者不满。”
“出兵?吾等但是要与那汉人中的吴侯交兵?”
“若胜,则可劫回寨内老弱妇孺常日吃食,若败,仍可遁入山林,少些成年精干吃食,倒也足以对付寒冬……”